“你个老东西,说这么多,没一句有意义。”唐沛言笑了笑,说道:“这些年啊,江湖势力发展得太快了,朝廷在年轻一辈有些后继无力啊,这顾青辞倒是不错,值得培养,又有一身正骨,朕也欣赏。”
“至于马东阳,哼,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做点小动作也就罢了,朕也由他们去了,没想到他们现在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马家也是元气大伤了吧。”
萧义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却有些感叹。
其实,这一次,功劳偷梁换柱之事,皇帝早就知道,但一直都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便是想敲打朝中的某一些大臣了,这几年来,随着几个皇子长大,朝中就有不少人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而随着三公主唐韵回朝,携带者国家功臣这个大势回来,这些事情越演越烈,正好马东阳在这个时候做了这么一件事情,皇帝就顺势成全,然后准备借题发挥,好好敲打敲打。
之所以耽搁这么久,是因为夏皇突然间发现了顾青辞出了存在,也升起了一些心思,就想要看看顾青辞的潜力。顾青辞在阴差阳错之下,在这段时间里声名鹊起,潜力爆发得越来越大,正好碰上了夏皇的想法。
在萧义看来,与马东阳相比,顾青辞的就是个幸运儿。
“诶,对了,”唐沛言突然说道:“欧阳铁蛋也去金陵了吧?”
“是,陛下,欧阳小侯爷本来是受马尚书所托去的金陵,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却是帮了顾大人,这个,就连老奴都没想明白。”萧义说道。
“呵呵,”夏皇淡淡笑了笑,道:“这个欧阳铁蛋,还是和当年一样鸡贼,看来,他是憋不住了,想去战场了,找个机会就成全他吧,整个天下都欠了他欧阳家啊!”
放屋里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夏皇突然站起来,背着手望着窗外,语气平淡却有些冰冷道:“军方有人在插手,浴血疆场的功劳有人敢贪墨,御史台也有人搞小动作,六扇门都插手了,甚至于连朕的暗侍卫也敢收买,呵呵,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啊,是该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朕给的,就拿着,朕不给的,不能抢!”
…………
公主府,唐韵收到了好几封谍报。
七皇子唐墨奕也急冲冲的感到了公主府,一进门就急忙执礼道:“皇姐,可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唐韵拿这碟信,递给了唐墨奕,淡淡道:“本宫,这一次,真的看走眼了!”
唐墨奕迅速的浏览了一遍碟信,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皇姐,这顾青辞果真如此高深莫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唐韵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们不去参合了,从头至尾,我们与顾青辞就没有直接矛盾,唯一一点,就是我没有完成当初的承诺,到时候,我亲自去给他赔罪,定然就可以了。”
唐墨奕点了点头,道:“皇姐您堂堂公主,千斤之躯,亲自给那顾青辞赔罪,想来他也不敢再有什么怨言,但是我再亲自去招揽他,他必定感恩戴德。”
说着,唐墨奕又皱了皱眉头,道:“那,皇姐,您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就放弃马家吗?但,马东阳毕竟也是礼部尚书!”
唐韵摇了摇头,道:“不是放弃,只是我们暂时不参合而已,以顾青辞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弱马家了,而且,这一次,金陵一战,马家已经元气大伤,而据说,顾青辞还借机突破先天了,此消彼长,顾青辞甚至更强,到时候,闹起来,到底谁输谁赢,谁也说不到,我们尽量两边都不得罪。”
唐墨奕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拱手道:“皇姐说得有理,那就按照您说的办。我现在倒是对这个顾青辞着实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短短几个月,就成长得如此快。”
海棠花飘了进来,落到唐韵手心,洁白如雪,唐韵突然想起长岭县出遇顾青辞,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淡淡道:“若是那时,你来京城了,本宫定会去城门口接你,可是,你到底……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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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最关心这一战的人,是马东阳。
在得到这一战结果之后,他直接就昏倒在地,马家请了不少明医,整整折腾了一晚上,才悠悠的醒来了。
就这么一夜,马东阳却仿佛苍老了二十年,那本来只是两鬓斑白,却一夜之间几乎满头白发,整个人也憔悴了,犹如风烛残年的行将就木的老者。
马东阳一醒来,就俯身吐了一口淤血,吓得马家人都慌乱了起来,然而,马东阳却摆了摆手,直起身子,靠在床头,有气无力道:“白儿,可回来了?”
马夫人坐在床边,双眼通红,抹着眼泪,道:“白儿昨夜就回来了的,这会儿正在门外呢?”
马东阳虚弱的笑了笑,道:“他,还是不肯见我吗?唉,移伯,您去把白儿叫进来,其他人都出去,夫人,你也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给白儿说。”
马夫人抹着眼泪点头,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很快,移伯就带着马之白进来了。
马之白一直在生气,一直不愿意和他父亲见面,即便是昨晚上,马东阳气急攻心,他也是在门外守了一夜,没有进门,但现在一看到马东阳那苍老的样子,顿时跪倒在地,哭道:“爹,您……”
马东阳笑了笑,拉住马之白的手,平和道:“白儿,爹知道,你怪我,怪我陷你与不义之地,爹也知道,你从小就是坦坦荡荡,爹其实也不愿意如此逼迫你,可是啊,爹没有办法了。”
马之白想说什么,却被马东阳摆了摆手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没那么严重,其实不然,我们马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可是,你还小,我不放心,我没办法,只能为你博一博。”
“爹没有太多要求,就只希望你不要怪爹,不要浪费了我一番苦心,这一次,爹已经把整个马家都给赌上了,可我输了,我们马家已经元气大伤,最后还有一次机会,只能看你了。”
“爹,”马之白拉着马东阳的手,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爹,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