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顺利,袁缺带着冷若素摸到了铁律司的大校场,这里可是铁律司的演武场,袁缺再熟悉不过了,袁缺依着高墙边缘的阴暗之处,绕过了校场,直接往后山而去。
到此时,袁缺真的是要去看伯侯,或许他心中那种迫切感不知道心中思量了多少个日夜,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那份亲情的记挂怎么能不煎熬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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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俩刚拐进那进入后山的院门之后,袁缺突然把冷若素拉到了一个暗角处,紧紧地用身子压在她身上,好怕她因为事出突然而发出声音,袁缺立马用手捂住其嘴。
一路之后,冷若素自是知道肯定事出突然,她不会出声的,可是袁缺下意识的反应,她乐意被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嘴,感觉起码可接触到他的体温。
袁缺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因为他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动静,而且黑暗之中他似乎觉察到了有人,所以他极为谨慎才情急之下如此而为。
按理而言,这铁律司的后山本是禁地,未经特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那可是死罪,此地怎么会有人呢?
袁缺有些纳闷,不过或许时过境迁,这一切难道有所改变不成?
待确定安全之后,袁缺这才松开冷若素的嘴抽移开手,可是他的手却冷若素软乎的嘴唇咬住了,袁缺稍一用力甩开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她跟着自己就好。
终于来到了那进入石洞的高大门前,按理而言,此门原本已被封固了,当时毁坏之后是重新修缮好的,不过毕竟还得有些要要为伯侯送饭,这里有特定的人进入,而且此人一旦接受了这份工作,那么他将不得与外界产生接触了,除非死掉。
袁缺完全可以确认,的确有人先前进入过,因为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侧开一缝与冷若素便钻了进去,再轻轻地合了那扇如巨天石板的石壁之门。
洞中很黑,又不敢燃起火折子,只能凭着感觉脚下探路,而冷若素因为陌生害怕,她直接紧紧侧旁跑着袁缺像个包袱一般挂在袁缺身上,跟着袁缺的节奏慢慢深入。
总算到了另一处洞出口,山谷深渊之间依稀有幽微灯光之光,他俩小心翼翼拾阶而下,方向便是深处的那一处水涧方向。
幽洞之中,壁光幽暗。
在几重水环溪的最深处,竟然坐着两个人,一个犹如枯鬼,一个威仪凛凛。
那枯鬼般的老者,骨瘦如柴,这个时候正在享受着摆在眼前的好酒好肉,猛然喝了一口酒之后,然后扯了一腿鸡送进嘴里大嚼起来,嚼着流出的渍油染了满下巴被僵结住的如灰焦的胡须。
坐在一旁的威仪之人,看着眼前之人吃得那么开心,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心酸笑意,就是如此静静地看着他在吃,似乎欣赏着每一个咬嚼的细节,看得极为投入。
“伯侯爷,慢点吃,别噎着,赶快就一口酒!”
那人还在一旁很照顾地关切一句。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铁恨。
不知道为何,为何他如此深夜,竟然来到如此恶臭无比的幽闭之处,似乎还送上了好肉好酒,似有看望伯侯。
伯侯还活着,虽然依然形同枯鬼,可是看他吃食的样子,似乎身子骨还可以。
一顿凶残的狂卷之后,伯侯猛灌一口酒,然后仰头打了一个饱嗝,虽然幽光之下根本看不出他那张早已被尘灰蒙掉的脸,可是听他长吁的一声气而知,他现在是享受的,极为心舒。
“铁恨,不知道老夫是不是该说声谢谢了,你已多次为我送好酒好肉,让我知道我还活着,还是个人,还可以吃到这么美食的东西,前几回吃便吃了,觉得跟你多说一句都是多余,不过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能坚持这么多回,照理而言老夫该说声谢谢了!”
伯侯露出如鬼脸般的笑,甚是满意地看着面前不弃恶臭肮脏坐在地上铁恨,二人如此相视而坐着,感觉有如两个世界的人对视。
伯侯身上的铁镣跟着他的动作还在哐叮作响,这律动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伯侯,我本该早来看你的了,只是形式所逼,或许以前顾及的太多,这致这么多年让你受尽屈辱痛苦,我知道眼下来几回,并非我的良心补救,只是抛弃身份之说,我们也算老旧识了,若不是立场不同,也算是朋友一场,忝为兄弟一声吧。”
“嘿嘿……铁恨,你好像变了,怎么越老越有人味了,说起话来也不再那么冷血绝情了,这样让老夫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听着却令人舒服!”
伯侯露出了一丝不知是真开心还是假恶意的冷笑,一直眼着铁恨看着,死灰般的眼神一直没有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