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会武功的人闯入了大王的寝欲行背天之事,而面对金体重恙的大王和尊贵娇柔的秋妃,行刺谋杀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用得却是鸩毒,这还真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能解释得通的只有一点,那便是进来行刺之人不会武功,只能强行以搏力之举来强灌鸩毒,可是这又说不过去,因为竟然能深入到大王的寝宫行刺,若没有高强的武功,难不成是报着赌博之心一试,换作谁也不会干这种蠢事。而要解释这一点的或许便是真正行的凶手便是能够光明正大出没大王寝宫之人,那这人又是谁呢?或者说假设成立之下,所能圈定的范围是不是就大大缩减了!”
铁恨说话间,来回的踱步,而且每说一句,似乎都在过脑的思考着,但没有中途停顿,看似如此精确而不失条理分析出三重逻辑,让所有人都又往更多的方向上去思考。
独孤焕听到铁恨这一番话,似乎又回到针对自己身上,而细思之下好像又不是,因为宫中的侍人都有可能。
“所以,这是一个迷局,而这种迷局往往能够令我们这种以常规断事惯了的人进入一个很固化而被动的思考之中,因为一旦我们所认定了就是这个小圈的人,那么就自认为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铁恨说话间,再次看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都认真地在看着自己,想继续听听下面他会怎么说。
铁恨接着说道:“此事非常,于我枭城,已逞凶至顶,我在想,或许是不是凶手就是抓抓住了这一点,认为我们反复之后会落到这样的思考模式,那么他便故意设下这样的迷局误导我们,以致我们最后揪出了那个所谓的凶手而罢案停息,而真正的凶手或许便可能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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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恨越说越复杂,越说越绕,不过条理再清晰不过了,但是大家思考的波涛却是一涌一反翻,以致心中情绪也跟着不是起伏,而是错乱起来,都前后左右的浪花在无端的碰撞交错,把人都绕得有些不清不楚。
“铁大人断案之言,原本我是不便置言,可是听了这么多,反倒是思绪更乱了,我相信在场的列位大人亦是如此吧,所以,此刻我不妨大胆的以我的心思解读一下铁大人的话,若要找到谁是真正的凶手,那么应该把眼光放在王宫之外而寻之……”
梁启阁故意把最后两字的音拖得很长,似有在征询铁恨的意见之势。
铁恨没有表态,因为他知道梁启阁尚未说完,所以等着他的下文。
梁启阁接着说道:“依着铁大人的思虑,那么想法可以更大胆,因为在事情未曾露出真相之前,每一个想法都会有着嫌疑,只要有人提出,而且提得在情在理,那么都可能成为一个重大的嫌疑点,那么从宫外来的人,能够光明正大而不受任何阻拦的情况之下进入大王寝宫,因为大王与秋妃对完全没有戒备之心,或者就以鸩酒之实美其名为养生养心之神药之名,以玉碗呈上而让大王与秋妃在毫无防备之心的情形之下喝下,在他们心中觉得喝得是一份至真至诚的尊意与孝心,而喝到一部分的时候,剧毒大作,进而手中的玉碗摔碎在地,人也是痛苦挣扎,地上与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溅洒,这种场景是不是更适合现场的还原呢?”
梁启阁眼中透出一丝狡狯,不过瞬间消失,一副极为沉心推论的样子。
而此话说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其它的大人,都交头接耳,觉得梁启阁所言似乎完全与现场的情形吻合了,会不会整个过程就是如此呢?简直无泄可击的还原。
不过,所有人在小声私议之后,忽然都把眼光投向了独孤焕,而铁恨却没有,铁恨一脸沉重。
独孤焕当明白了,梁启阁所说的这些猜想过程,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的,就差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梁大人,好推理啊,吻合至极,有若亲眼所见,看来梁大人说不定还真是亲眼所见!”
独孤焕这话带着反击,虽然知道这种反击会加剧矛盾的升华,可是他现在开始怀疑眼前的梁启阁似乎心中的水深不可测,而且他就是想时时处处针对自己,似乎真想一下就把局给做死,而死在局的人首当其冲便是独孤焕自己。
独孤焕故意把后果的一句话说成了是梁启阁亲眼所见,如此一说便是借力打力,而就是这么一句,还真的不得不让大家真往这个方向去想,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了梁启阁身上。
梁启阁很淡定,说道:“若是把案情的推演与想法说出来便若亲眼所见的话,那么铁大人执掌铁律司这么多年,每一次断案推演有如神断,那么铁大人所干的坏事那可真是罄竹难书啊,是吧,铁大人?”
独孤焕没有想到梁启阁还真是有一手,如此便让自己脱了一些干系,而且又是那一招,直接把话题的尖刀转嫁给铁恨。
铁恨看了一眼独孤焕,眼神之中有些莫名的光,独孤焕接过他的眼光,回以一种莫名的神光,铁恨似乎也收到了,转而看向梁启阁,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梁大人真乃神人也,推理案情如此鞭辟入里,真的是令铁某人佩服,看来梁大人可以通掌枭城所有的司门,也不会让我们这些人怠政这么多年吃空饷,惭愧啊,梁大人?”
这分明是已是暗讦上到了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