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外乎人情,更何况是我二哥南鹞侯,他可是我枭城的王储之选,再者想必徐烈徐大人方才也为二哥此事跟铁人通融很久了吧。我自是认为铁大人会秉公办事,执法如山,铁面无私,但要看对象是谁,十多年前你能放过南鹞侯一次,今天一样可以旧样重搬嘛!”
独孤焕这一番话,太明显是话中有话,其深意铁恨再明白不过了,但是却是让人揣测不定。
为什么呢?
从独孤焕所站的角度而言,他自是希望铁定的大罪冠予自己二哥身上,这样的话,自己当然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但独孤焕所言看其表情听其言语之气却是真诚无假,更像是在提醒铁恨从轻把事情量度。
独孤焕言语中竟然毫不避讳的抛出了南鹞侯做王的想法,更有提及多年以前“放鹤亭”的事情,其中有什么样深意与目的,还一时真难让铁恨弄得清楚,这就让铁恨心中极为忐忑,好似既设下了一个语意的圈套,又流露出自己最内心的想法,孰真孰假,够铁恨思想斗争一番了。
铁恨纵横枭城数十年了,独孤焕所言的意中之意当然能感知,此时他也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笑意满面的西鹫侯爷,想不到他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着实有些突然。
“敢问侯爷,最近可有曾见大王?”
铁恨不愧是老姜,他竟然突然转移了话题,直接突如其来的问独孤焕这么一句。
独孤焕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还沉浸在等待铁恨的答案之中,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稍迟一会,他才“啊”一声,然后反问道:“铁大人,最近有见过我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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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恨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好些年不曾见过大王了,这些年来都是从王宫内务中传口谕或诏令,再加上有大王赐予铁律司可以不必上奏独自裁决的特权,经年累月执心于公务,可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已晃几年了,如若今日不是徐烈大人问我,我还真没有感觉,大王已多年未曾诏见于卑职了!”
独孤焕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换成了一脸忧愁,说道:“铁大人所言,不禁触动本侯的心愁,本侯也是好些年未曾见过我父王了,这期间本侯亦无时无刻不想念他,也有屡次去王宫想请安探望,可是都被拒了回来。”
“那侯爷就不感到奇怪吗?大王虽有恙在身,为何闭宫门杜绝人探望朝拜呢?这其间会不会有我们想不到的内情?”铁恨一边说,一边盯着独孤焕。
独孤焕也回望过去,说道:“铁大人,为何突然说到父王,你想表达什么?难不成铁大人想去王宫内务去调查?”
“侯爷如此认为,铁某也不想隐瞒,我还真有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话说到此,我便征询一下侯爷的意思?”铁恨认真地说道。
独孤焕沉思一下,然后说道:“王宫禁地,没有父王的诏令,谁也不敢擅自进入,但经铁大人一说父王之事,其间真有不寻常的内情也难说,为了父王为了枭城,就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果一切正常,父王知道了其真实内情,他或许也不会真的怪罪;如真有什么不测之内情,那便是义不容辞的靖王之举。”
铁恨捋着胡须,听独孤焕说着,不住地点头赞同,脸上也露出一丝舒缓之色,而独孤焕说完想表达的,见铁恨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所以也下意识的暂停。
这下轮到独孤焕有些揣度了。
“侯爷说得极是,为枭城之大局,有些事情也可以事急从权的突破规制,如果能换得枭城长治久安,就算是真正的触犯死律牺牲个人又何妨呢?”铁恨说完,眼神递给西鹫侯。
独孤焕接过铁恨的眼神,然后站在上席之位,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竟然大笑起来,而铁恨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两位位高权重的人,平时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在仪态之上必然极为注重,可是现在两个大老爷们竟然像两个犯了失心疯的人一样,如此肆无忌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