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恨停下,站在徐烈面前,严肃地对他说道:“徐大人,你想说什么?”
徐烈感觉铁恨似乎知其言外之意,便笑了笑,也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铁恨的肩上,轻轻说道:“老哥,且问你一句,你有多久未得见大王了?”
铁恨沉默一下,然后说叹了口气道:“好几年了吧?自东鹰侯出事之后,大父抱恙,浅浅算来也得有四五年了。”
徐烈脸上闪过一丝诡异之色,轻言道:“不瞒铁大人,我亦是多年未曾谋得大王之尊面,几年前尚有王令口谕从王宫里传出,而至今我略算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王令口传了。”
徐烈说话间,递了个眼色给独孤炼,独孤炼马上会意便起身走了过来。
“老哥,你我与大王虽说有王臣之分,但私底里还保留着那份割不掉的兄弟之谊,且不说大王眼下不理枭城之事,就凭着我们与大王的情份,不得不让人担扰与猜想,实不相瞒,最近我也去找过掌库司李睿李大人和天工司梁启阁梁大人,他们眼下也是忧心此事,只是不说罢了。”徐烈说得很小声,说话间还四下环顾。
铁恨听着,没有出声。
此时,一旁的独孤炼说道:“铁大人,我岳翁或许有些事情不好说,但是我作为大王的儿子,当着铁大人的面还是说的,我也是许久未曾见过我父王了,而且宫里的似乎与各府各司都断开了联系,我也曾几次进宫求看望父王,可是内务司以父王口谕暂不见任何人,此事从一个做儿子的角度来想,已是极为令人不解!”
铁恨听他俩这么一说,脸上布满思绪的疑惑感。
“铁大人,老哥你专注于枭城的一切法度,整个枭城有你的把控,自是风平浪静,况且你铁律司是唯一个可以不通过大王而执行办事的机构,或许你在忙于公务之中,很少有心思去细想枭城局下之势,我心中甚是担扰,我怕这表象之下可能掩盖着什么可怕的事实。”徐烈说到此,眼神看着铁恨,似乎有征求意见之心。
铁恨说道:“你们这翁婿俩这一唱一和,想从我眼皮底下转移话题吧?”
徐烈神情一下很急地样子,说道:“我的铁大人啊,你执意你的秉公执法是为枭城着想,但我所言所想更是为了枭城的大局和未来呀。你自己想想,就算你铁律司有先斩先奏的特权,你执意要法办侯爷,南鹞侯是侯爷,他的身份特殊,这个在制办之前必然要告知大王,你不可能直接依法度把侯爷斩了,再去禀报大王你杀了他二儿子,你能吗?你不能!其实你心里比我们更清楚,你也是处在一个左右受缚进退两难的境地。”
徐烈这番话,似乎说到了铁恨的心尖上了。
“其实,就枭城局势不明朗之际,此事还真的是可大可小,铁大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徐烈还真是文武全才,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铁恨说道:“此事所发,西鹫侯当时也在场,他对南鹞侯所行的冲动之事,更是知晓得真真切切,如何可大可小?”
徐烈说道:“话已至此,我也就摊开来说吧,如今整个枭城已是从暗流涌动发展到潮浪高掀了,各股势力相互牵附攀连,此间的明争暗斗,无非南鹞侯与西鹫侯之间,其它势力只不过是择情站位罢了。大家都知道,大王闭宫已这么些年了,早就不理主城之事,但实际是枭城不可一日无主……”
徐烈说到此,顿住了,我再细看铁恨的表情,故意留了一个空悬。
“徐大人,看来你是蓄谋已久,你知道你所言所想是什么吗?是谋逆,是造反!”铁恨看着徐烈,说得严肃,但是声音也没有那么决绝了。
徐烈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道:“话都赶到这里了,我也倾心相吐吧,铁大人说得对,我是有意把南鹞侯推上去,毕竟他是大王二儿子,若论承袭,理应由他所继。我今天日敢在最铁胆公义的铁大人说出这番话,我并非是谋逆,而是殚精竭虑地为我枭城着想,如果真是谋逆,我何必要在铁大人面前说这些,我岂不是自找死路。”
铁恨说道:“徐大人是想把我铁某人也拉上你的道?”
徐烈说道:“铁律师还是从前的铁律司,铁大人还是从前的铁大人,你不必上任何人的道,我只是想说,如果铁大人真心为我枭城着想,眼下追求的已经不是法度公允那么简单,而是来给枭城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铁恨再次沉默了。
徐烈接着道:“我话已很明白,倘若你真的依法度把侯爷办了,我也无权去多大阻挠,而且大王也会不明不白再次丢一个儿子,到那时,大王或许真的再次心受痛击后,或许就一切尘埃落定了?”
“尘埃落定?”铁恨表示不解。
徐烈说道:“铁大人,你想想看,原本大王之疾便是失去长子东鹰侯所致,如若铁大人非要杀了南鹞侯方以平民愤,那么大王会再次受到丧子之痛的重大打击,原本沉疴已深的病体或许会随仙薨掉,到底只剩下西鹫侯和北隼侯,而北隼自小病体孱弱,更无心权位之争,最终枭城之主那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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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鹫侯!”铁恨随口便出。
“铁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啊!”徐烈狡猾的笑了笑。
铁恨站了下来,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拎起杯盖摊了摊,然后饮了一口,突然大声叫道:“来人啦,凉茶了,换茶!”
袁缺知道马上就要面对韩照、孟良义和玉见晚“赏”给他酷刑,但他知道此刻也无力辩解了,因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是老实交待了吧!”孟良义很厉色地看着袁缺。
袁缺答道:“我知道你们是有意诟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说也是同样的话。”
孟良笑了笑道:“可惜了,年纪轻轻,便拥有一身足以傲视天下的武功,如若真把你的手筋脚筋一挑,你顷刻就成了一滩烂泥,我都替你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