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体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系统。从受精卵开始发育、成长、衰老、死亡的过程是一个复杂系统演化的过程,是多基因协同调控的产物。研究单个基因或单个蛋白质的功能,并不能阐明活细胞的工作机制,只有整体考虑,才能勉强窥得一丝奥秘。
既然是复杂系统,肯定就具备相关的特征,比如非线性、混沌、和涌现。
非线性和混沌你们肯定听说过,类似于蝴蝶效应,初始条件的微小变化可导致戏剧性的不同结果,导致很难分析和模拟。
至于涌现,是指许多小实体交互作用后产生了大实体,而这个大实体展现了组成它的小实体所不具有的特性。根据‘白烟囱’理论,生命现象就是化学过程的一个涌现。
单个原子可以组成多肽等分子,又可以叠成蛋白质,又可以形成更复杂的结构。这些蛋白质从其空间构象中产生功能,并与其他分子互动,实现更高级的生物功能,并最终创造出有机体。细胞信号通路中级联反应也具备涌现的特征。
基因突变打破了系统的自适应,让它被动发生重整,以建立新的自适应关系。在新秩序尚未建立之时,系统处于混乱状态。所以人会胡乱生病,病得各不相同。”
“嗯。。。有道理。”卢赫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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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霖若有所思地托腮,很快叹出一口气,“我不觉得你们把这问题解决了,因为这很难。”
“你对我们太没信心了吧?”卢赫不满道。
“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复杂自适应系统的研究还很不成熟,目前还处于概念框架和计算机模拟的阶段,也缺乏系统严格的理论基础。
就拿涌现举个例子,你们知道元胞自动机吧。由冯·诺依曼创始,经数学家约翰·何顿·康威、物理学家斯蒂芬·沃尔夫勒姆完善和发展,一种时间、空间、状态都离散,空间相互作用和时间因果关系为局部的网格动力学模型。
其中康威生命游戏 Conway's Game of Life,是数学家约翰·何顿·康威 John Horton Conway在1970年发明的最直观和简单的元胞自动机。
在一个铺满方格的世界中,每个格子代表一个细胞。这个细胞的生死,取决于周围8个细胞。
游戏有4条规则:
①细胞害怕孤独:当周围活细胞数低于2,则该细胞死亡;
②细胞害怕拥挤:当周围活细胞数超过3,则该细胞死亡;
③细胞享受平静:当周围有2或3个活细胞时,该细胞保持原样;
④细胞可以繁殖:当死细胞周围有3个活细胞时,该细胞便成存活。
可以把最初的细胞结构定义为种子,当所有在种子中的细胞同时被以上规则处理后,可以得到第一代细胞图。按规则继续处理当前的细胞图,可以得到下一代的细胞图,周而复始。
你调节格子的数量和格子运动的时间步长,定义自己的种子之后,就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细胞图。”
“比如这个,高斯帕滑翔机枪。”易天霖调出一幅动图,在其上有黑色方格不断运动。每14个时间步就被甩出的滑翔机们,宛若一个个小人,左右摇晃着走出屏幕。不断重复的画面让人眼晕。
“简简单单四条规则,便可以造出一个持续繁殖的细胞图。”易天霖补充道。
卢赫听后连连咂舌。最单一的个体,最简单的规则,诞生出了最复杂的系统,这确实很有意思。
“可是,这和你不看好我们有什么关系?”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