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笨的,要不然也不会复读。”她撇了撇小嘴,声音有些嘟囔着。
“那你打算考那个高中啊?”我随机转移了话题,询问着。
“嗯~我想考老师,以后去当个老师,家里人也是这样安排的。”说罢,她顺势提起小脚,踢走了一颗小石子,滚在水泥路上,铛铛作响。
闻言,我略微沉默,开口道:“我明年想去学个手艺,毕竟没有念书了,就好好打工赚钱。”
她没有回话,而是驻步转身冲我说道:“走的有些远了,折回去吧。”
我点头道:“可以,原路返回。”毕竟第一次出来见面,两人之间都有些不太自然。
将她送到碰面的路口,我急忙跑去了网吧,陪好哥们打游戏。虽说是打游戏,却抱着手机聊个不停,把我哥们气的够呛,“玩游戏就玩游戏,聊天就聊天,一天天事事的。”
至于他的抱怨,我是一笑而过,我行我素。
往后的每一天晚上,我俩都会出来压会马路,聊会天。随着一来二回,我们都逐渐慢慢适应了起来,我也不再拘谨,她也更加活泼,偶尔开个玩笑逗逗她,她则提起小拳头朝我打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从间隔的小半米,到现在并肩齐走,甚至胳膊随着步伐的晃动,能够互相触碰的那种地步。
大约十来天的时间,每次吃过晚饭,都是我最期待的时刻,甚至冷落到了我那个好哥们,他倒很识趣,也不过来喊我,自己一个泡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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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除夕将至,腊月二十八的那天夜晚,天空飘起了小雪,乡镇的道路上,人影少的可怜,想必很多小情侣可能躲到家里去了。
“外面下雪了,今天还出来不?”我看着大雪,迎着寒风,踏在咯吱作响的雪地上,盯着手机,等着她的消息。
“下雪了,外面肯定很漂亮,我要出去。”手机震动,紧接着又发来,三个可爱的笑脸。看着消息,我嘴角咧开了花,急忙赶往那个路口。
她今天围了条淡褐色围巾,包裹的很严实,洁白如玉的下巴,埋在围巾里,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蛋。破天荒地的刘海没有梳在头顶,而是散落在额前,下面则是一双温柔的眼眸,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笑成了月牙状。
咯吱咯吱,我俩沿着马路边漫步,迎着漫天风雪,留下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随之被这漫天大雪慢慢覆盖掉痕迹。
“你冷不冷呀?”她挨着我,抬头打量着我,“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嘿嘿,还好,不是很冷。”我拍了拍自己的老伙伴,一件大风衣,以前还真的不怎么怕冷,只能说还很年轻,火力旺盛,接着我补充了一句,“下雪的时候不冷的,化雪的时候才会冷,因为化雪的时候,把空气中的热气给吸收了。”
闻言,她咯咯轻笑,“别贫嘴,老了得关节炎,看你怎么办。”
“有这么严重嘛?”我装傻充愣起来。
“反正穿厚实点是没错的。”她两只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在那搓了搓,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我手好冷,怕是要冻坏了!”
好家伙,我是纯情少男,但我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我自然明白,但是碍于颜面,我声音有些小,有点胆怯的问道:“那我帮你暖暖?”
“嗯呢。”她把小手伸了过来,小脑袋害羞的往围巾里面又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羞涩的大眼睛。
见此景,我急忙把那两只小手给握在了手掌中,上下来回的搓动,放在嘴边吹了口热气。她整个人作势挨得我更近了,两只小手不知道怎么滴的,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挽上了我的胳膊。
就这样,她整个人贴在我身上,以我的右臂为中心,小脑袋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则专心致志的给她暖着小手。
其实她的手并不凉,反倒是我自己的手有点冰冷。
“外面风太冷了,还是放进口袋里吧。”她这样一说,我有点意犹未尽,有些不舍,可她却直接拉着我的手,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响的很缓慢,她贴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胳膊,一只小手被我紧握,揣在我的口袋里,有片刻的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找话题。
“然然是你的小名吗?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染色的染,害得***发给我消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咦,她找你了?找你干嘛,说了什么啊?”然然有些惊讶。
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我就解释着,“没啥没啥,就是问问我情况,看得出来,你朋友都很关心你。”
“哦~”小脑袋点了点,她没有过多的追问我。“然然是我自己起的,家人朋友都这样喊我,就喊开了。”
“然然很好听的,富有诗意。”我开始装了起来。
“你小名叫啥?”然然抬头看着我,大眼睛眨呀眨。
我有些拧巴的回道:“江南,当时我老妈怀我的时候,住在一条河的南边,就叫江南了。”这个是听我老爸老妈说的,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很怀疑。
“江南!”然然甜甜的喊了我一声。
我有些拧巴的说着,“感觉好别扭哦。”
然然也是点头道:“是别扭,我还是喊你名字吧,更熟悉。”
“那我叫你然然,我觉得很好听。”我呵呵直笑。然然也点头同意了,“可以呀,我家里人都这样喊我。”
时间不早了,我有点不舍的把她送回到那个路口,便迫不及待的冲向了网吧。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中午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被我老妈喊去贴对联去了。算着时间,内心深处很期待早点天黑,早点见到然然。
春节过的很平淡,至少对我们一家来说,因为少了老爸的存在,气氛终归是带点压抑。不过,我倒是每天很开心,每天都想见到然然,可惜她也只能在天黑了,才会悄悄的溜出来。
正月十五那天夜晚,路边多了很多人,有放烟花,放鞭炮,放孔明灯的人,有情侣,有小朋友,也有童心未泯的大人。这时候最烦的就是那种街溜子,买那种五元的大鱼雷,专往人群多的,女孩子多的地方扔,然后砰的一声炸响!惹人烦。我虽然和我的那群哥们也算街溜子,但我们有自己的原则,最起码不要妨碍到他人。
半个多月了,雪已经化的七七八八了,这几天天气晴朗,还算不错。原本泥泞的乡镇道路,现在已经很干爽,至少不会踏到一脚泥。
每天晚上,我都会如约而至,跑到那个已经熟悉的十字路口,还是那盏路灯下,不过今天下面多了两个人影,一个稍矮点的是然然闺蜜,一个稍微胖些的是上次质问我的那个女同学。
小主,
我脑子飞快回想了一遍,我应该没有招惹到这两位姑奶奶吧,希望不要给我下绊子,毕竟从上次那个女同学的口吻中,我能感受到她的态度,而且不是听说女生闺蜜之间,都喜欢劝人分手嘛。
在她们面前,我说话都要三思而过,生怕那里说的不对,或者表现的不好。她们两个电灯泡在旁边,那段时间的对话,我都没有太多印象。
终于,她们也很知趣的把然然给推了出来。我们俩终于有了私人空间。避开人多的大路,选了一条平时没有走过去的小路,这里人很少,我们肆无忌惮地手牵手漫步着。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然然平静的问道。
“嗯是呀,明天早上的车,去台州。”我点着头,情不自禁的出了口长气。
之前和她说过,准备去学个手艺,去台州跟村里人做磨具去,听说人家老师傅,一月工资万把块,是个技术工种,很吃香,我家隔壁的那个老叔,也就是做磨具的,人家现在盖了四间门面房。我呢,无业游民,终归要找点事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学习点技术类的,总不能进厂拧螺丝吧,本来想去修车的,由于没人带,只能找人去做磨具吧,其实我更想的是去修电脑,我一直都对电脑懂的多一些,也爱玩,算是爱好,不过呢,事与愿违,做磨具也行,能赚钱都行,管它辛苦累与否。
我很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实力,能赚钱,有经济能力,可以养活她,可以和她尽量匹配的上,毕竟人家是准备考老师的,我可不能拖后腿了。
“听说很辛苦的。”然然目视前方,若有所思。我刚好看着她,心中不由得一暖,想必她也没少打听这个工作吧。
我给自己打着气,“辛苦算啥,能赚钱就行,我现在没有别的念头,一心就想搞钱,没有念书了,就好好工作。”
“嗯嗯,那你加油呀。”她一脸认真的点着头,抬头甜甜的笑起来,“一定要记得,天天牙齿见太阳哦。”
“会的一定!你也一样,天天牙齿见太阳哦!”
这句话触动着我的心,我忍不住了,一把拉她入怀中,两人静静的拥抱在这个无人的小路上。远处传来的烟火爆竹声,小孩子的嬉笑吵闹声,都不能干扰到我们!
人呢,总是眼高手低,总是想的计划的很好,却赶不上变化。起初,我觉得磨具这个工作也就这样,苦点,脏点,累点,很正常。可是长久以往的下去,这个工作就会很累。
我大师兄问我,“小伙子,在外面干啥子不好,非要在这里做什么磨具啊?我敢打赌,等你学会了,你肯定不会做这个行业,别白白浪费了时间。”
我一个毛头小子,那懂他这句话啊,只是苦瓜着脸,“当然是赚钱啊,这个工作工资高,技术品种,可以吃一辈子。”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实际上这个工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大师兄冲我笑了笑。
这是他惯有的话术,表面上,实际上。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惜我那时听不懂啊。
当时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到夜里九点,星期六和星期三的时候不加班,每月一号一天假。嗯,大概这样,我也忘记了。那时上班不能玩手机,我呢又是学徒,老实巴交的守着规矩,也就下班的时候,才能在qq上和然然聊上几句,她学习也繁重,还有夜自习要上,基本上也就周六的时候,都能聊的久一点。
外面的生活,确实比校园里丰富很多。第一次喝了四瓶啤酒,吐的车床上哪里都是,第二天被看车床的老大爷给揪出来,老老实实的去清理干净。也从这里和看车床的老大爷熟络起来,我们那个工厂基本上都是老家人,老大爷和我们是一个县的,喜欢下象棋,我之前也比较喜欢下,但是水平很一般。有一次,这个老大爷装逼,说整个县城能下过他的不超过三个。我则是摇头不信,哈哈打趣。为此还特意下过几盘,不得不说,老大爷很牛逼的,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最后装逼说让我车马炮,被我干翻了。和他下棋,我少有胜手,他棋风很硬,我每一步在他眼中都是小丑,或许我偶尔赢的那几次,也只是他逗我玩的,故意放水,怕没人陪他消遣,能赢他我基本上都是漏吃车,偷吃马的,或者硬换。
工厂里,学徒很多,基本上都是我们老家的,整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普通话水平没有提升,反而越来越差。有一个江西的老表,一头黄毛,黄灿灿的那种,前三个月还好,后面就不去上班了,整天在宿舍打游戏,饿了就叫外卖,由于不在一个宿舍,好家伙我都经常十来天看不到他人。
还有一个大学生,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皮肤很白净,他也来做学徒,具体原因我也没细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学生有屁用啊,还不如人家老师傅工资高。
我二师兄是一个很帅的帅哥,皮肤是整个工厂最白净的,穿着很时尚,会打理发型,听说还经常敷面膜,他的颜值可以说是厂花了。他经常看着我满脸的痘痘和油腻皮肤,指导我要补水。我则理解的是多喝水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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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师兄是个务实点的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