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时隔半年多再见,杜京墨倒是出乎预料的学会了一些君臣礼节,言语中亦是不像初次君前奏对那般唐突。
“这封信名义上是给朕的,实际是却是给你的,这上面关于西羌旧地的民生发展、荒土开拓、兵士幕选,军镇布防以及与旧民相融等事,你的恩师倒是替你想的周全。”
“这信自然是给陛下的,若是陛下另有圣裁,也当乾纲独断,再者,豫州张大人与微臣仅仅只是上下尊卑的关系,微臣感念昔日张大人举荐之恩,但更感恩陛下的圣心独照。”
这话一出,扶苏不禁眉头一挑,旋即笑着问道:“这话,也是他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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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微臣的肺腑之言,句句不敢有虚。”
“无非就是跟朕表个忠心罢了,好借此说明你与张良并无结党之嫌,”扶苏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问道:“朕也不瞒你讲,以张良的才能,入朝当个三公九卿完全不在话下,可他就甘愿留在豫州当个封疆大吏,你可知为何?”
“先朝种种,只怕是陛下与张大人都未曾放下,两者依旧心存芥蒂。”
“不错,”扶苏点了点头,“所以他推荐来的人,朕用起来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
一边说着,扶苏眼神一变,沉声道:“说到底,你与张良有师生之谊,若是有朝一日他不遵朝廷谕令,你又该当如何?”
扶苏说完,只见杜京墨双膝跪地,俯首而拜,“天下苍生期盼盛世已久,若是有人胆敢行倾覆之举,莫说微臣不答应,便是天下子民也不会答应,真有那么一天,微臣可做讨逆先锋,为我大秦除害。”
杜京墨激昂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久久不散。
扶苏也不曾继续开口,就这样静静地盯着那个拜服在御案下的大秦才子。
过了许久,扶苏将手中那篇《定西南九策疏》扔到了杜京墨身前。
“他对你寄予厚望,朕对你也寄予厚望,莫要我们两人失望。”
“是!”
随着杜京墨退了出去,扶苏也缓缓起身走了到大秦舆图前。
手指轻叩间,双眸冷冷的盯着大秦北境。
不知过了多久,扶苏才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今,边患,就只剩下匈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