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胡府后门打开,两辆无任何标志的宽大黑色马车驶了出来,马车后跟着四个家丁,这些家丁显得有些紧张,出门后就左右不停的观着,好像是防备有人劫持马车一样。马车直行一段路后,刚转过右边的街角,就停了下来。
马头正对着十余杀气腾腾的大汉,那为首汉子额头一条如蚯蚓般暗红色的刀疤格外醒目,本就长得狰狞的面孔,加上这道刀疤,给他平添了几分来自地狱的恐怖气息。这汉子不言不语,只是朝着那车夫比划了一个下车的手势,这车夫就仿佛着了魔一般,没有生出任何反抗意识就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胡府大门处,胡府大管家一脸谄笑的陪着领队将领说着话,从家庭情况聊到个人爱好,大管家是聊得口干舌燥,也没能从这将领的口中知道来胡府的真实目的。这将领只是开头说了几句话:因胡家招惹上太行老鹰嘴山寨的匪人,世瑶公主担心那些匪人来报复胡家,故安排这一队士兵来保护胡家。这些话说完后,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笑眯眯样子就像是逛窑子的男人,见了心仪姑娘露出的邪恶笑容。当然,有过这种经历的男人,想必都懂的。
最开始时,大管家见了这笑容,就觉得菊花一紧,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暗恨:这个死变态的兵痞子,敢对着老子这样笑,等你解甲后,老子定要找他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满足你这种怪癖。
大管家心里恨归恨,但脸上的谄媚劲得有。之后就是一个劲的和这位将领套近乎,还安排了大量的零食水果之类的邀请这些苦哈哈大头兵品尝。并说家主心伤四公子被害,如今是卧床不起,不能亲来与城防营的兄弟们交谈;又说胡府里已有准备,并不担心老鹰嘴山寨的匪人来找麻烦,现在家主还巴不得那些匪人早日找上门来,好将那些匪人一网成擒,以报四公子被害之仇;还说如今是八、九月的伏天,如此炎热,怎敢劳动城防营的兄弟们来把守,还请兄弟们早些回营歇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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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了半天,那领兵将领就是用他那种变态的微笑对着大管家,只是偶尔实在要开口时,才会吐出几个字来。终于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一个高大脸上带着疤的汉子把大管家给解放了出来,这汉子快速来到那将领身旁,两人交头接耳过后,那将领才皮笑肉不笑的对大管家说道:“谢胡家主赠送这些解暑之物,我代兄弟们谢了!告辞!”
这将领说完,也不等大管家回话,转身朝那些士兵一挥手,众士兵整齐划一的,还随手把刚才没有吃的零嘴和水果等物拿上随着那将领走了!
大管家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暗自腹诽着这是一伙什么兵嘛,简直就是一群兵痞,说好的是来保护胡家的,现在二话不说,带着东西就这样走了!早知如此,我还和那个变态说个屁!
等那些士兵走得远了,大管家心里又隐隐生出一丝担忧来——如果真有土匪来找麻烦,没有那些士兵的保护,胡家该不会出大事吧!大管家虽是土生土长的江都人,虽没有亲眼见过土匪杀人抢劫的样子,不过以他身处胡家大管家的地位,对于了解江都之外的一些消息,还是很容易的。从这些消息中不难理解到土匪的血腥手段,联想到消息里说的那些大户人家,被土匪血洗后的惨状,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后悔刚才劝那兵痞将领回营的想法是多么的不智。这些担忧、害怕、后悔的想法一出,大管家就直奔后院找胡济民去了。
吴先生安排好人送走陪胡新国上山的几名护卫和文掌柜等人后,在返回胡济民书房的路上暗自想着这些城防军的来意,目前能调城防军入城的只有刚到江都的世瑶公主,这城防军守在大门处,当派人入府说明原因才对。而那大管家也是糊涂,不问明原因就匆匆来报,这着实有些吓人。还好自己多准备了一手,把与胡新国案的相关人等统统送走,就算是那世瑶公主真想要参与此案,找当事人问话,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比如:几位护卫忠心护主,在送回四公子尸体后,因伤势太重力竭而亡,现以把其尸体送回故乡。想必那世瑶公主来到江都,遇巧碰上这事,为了体现皇室对胡家的照顾,做做样子而已,如今那些当事人以死,定不会深究。
吴先生回到书房,把安排人送走那几名护卫和文掌柜等人的事对胡济民说了一遍。关于他回来路上所想的,则没有说出来,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世瑶公主来胡家大概率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送走那几名当事人和文掌柜等人也不过是以防万一,没必要因这等小事都要让正伤心的胡济民劳心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