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瑶公主看着眼前的这个被她赋于多重身份的年轻男子,在那像个小孩子般无声哭泣。作为一诉说者,过往一幕幕现在犹如从眼前飘过,虽心志坚强那也是对着战阵之上的敌人,或军旅之中的不法事,她此时心中也是感叹万千,想着那些衣襟破烂、双眼无神的流民。
人的情绪是很容易被感染的,看着眼别的二蛋,她眼中也是泪眼婆娑。两人如此过的良久,“你没事吧?”异口同声,彼此的眼睛都是红的,但也盯着对方一眨不眨的。就如要透过彼此的眼睛,看清对方心灵深处一般;又仿佛是一对情侣,在猜眨眼睛的游戏,谁先眨眼谁洗碗一样。只是不合时宜的,他们旁边站着一对刚睡醒的金童玉女,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两个人,只是那个宫装女子这对金童玉女好像没见过,又觉得有些面熟。
“哦,……我带你去水车和工坊看看,顺便也给你讲讲,能理解多少,我管不了啊。”先缓过来的杨勉对着还有点花痴的世瑶公主说道,毕竟这样的对视显得特别暧昧,还有时间紧迫。
“好,马上走。”很是失仪的世瑶公主也马上修正着自己的仪容。
“这个是谁家姑娘?二蛋今天怎么还带着一个姑娘来?”徐老财站在自家田槛上看着远处水车旁不停说话的杨勉和一个笑的异常开心的宫装姑娘,自言自语的说着。只是站的稍远点的那两个人,好像是昨日见过的两个男子,徐老财想到这,忍不住哑然失笑,——哪有什么男子,几个女拐男装的女子而已。
水车旁,杨勉尽着最大努力用最通俗话语讲解着这水车工作原理:挡水叶片大小,水流量大小、力的作用、传动轴连接、风车转速比,等等。可是旁边那一身宫装,光彩照人的世瑶公主像个傻子一样,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和一个二傻子一般。
杨勉病急乱投医,完全是他觉得很好理解的,可知识程度不同,与鸡同鸭讲有何区别,急不来的。反而这个时侯的世瑶公主,看着正滔滔不绝的讲着那些从未听过的奇怪名词和原理,心里除了感动还有一种别样幸福,感觉如同找到心中良人一般。最初心里的大抱负,在这一刻化为柔情。
当杨勉抬头又要讲转速比时,看见的却是一如温婉春水中的春情、温柔而汹涌的扑面而来。
“哎,……还是给你写下来吧!”杨勉被世瑶公主那脉脉含情的眼神吓了一跳,他虽然很需要这份温情。但是也很理智,这个时候绝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这是对他自己而言,他现在只想着不要浪费这宝贵的时间,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这就是他做为一个良善人的本质,而这种本质可能也是吸引世瑶公主之处吧。
世瑶公主看着杨勉仔细的解说,心里百味杂陈,他此时表现出比自己更加大的热情与积极,此刻正滔滔不绝的讲这水车的原理,时不时的还把一些关键处,重复上几遍,生怕自己听不懂,——本来也听不懂。好像这就是他的事一般、是他的责任一样!世瑶公主心中冒出两个字:“大爱”。
回到家已是下午酉时了,杨勉虽然也是有些心有不舍,但分离时还是要分离的。
“公主,该回江都了,今晚我写好册子,你明天派她们来拿就好,你就不要辛苦跑来跑去了。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酿酒方法也一并写下来给你,只是这个酒劲大,要少喝。其实我给你这个法子,重点是不在喝,而是消毒,你们军中将士,多容易受刀枪创伤,用此酒消毒会救很多将士命的。”此时的杨勉心中想的是如何能为世瑶公主多做些对她有帮助的事,虽然他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语气中却明显多了真挚。
世瑶公主自成年后一直在军营生活,身旁自是一群军人的标准脸,没有别样体验,什么初恋、恋爱,这些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她的婚姻不出意外,当是父皇来定的,她也只能被动接受,这些年来她也有对未来一半的思虑,其实最好的,还是自己喜爱的,这是她思虑后得到的结果。如今这杨勉,当是自己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