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假象，被他瞬间否定，不然如此以往，他心中所想，便会一一显现，不知真假。

楚君一瞬间有些毛骨悚然，他刚刚才幡然醒悟，这里的海能映照人心，折射出自己心中所想，并且具现化出来。

血红的海水像是一个朴实无华的魔境，随着楚君不断深入，也把他最真实的一面呈现，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楚君心念一动，他的故人便会全部呈现出来，而且不是虚假，有血有肉，是一个活生生的故人。

楚君真的恐惧了，迅速尘封记忆，他双目都在淌血，面部狰狞，似哭似泣，很是丑陋，但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自己千丈外静静漂泊的黑色纸船。

那怕瞳孔寂灭，那怕双目失眠，哪怕他从此不见光明，他也不能闭眼，相反，他还要努力睁眼睛，睁开那双被黑色纸船散发出的力量所压制的眼，睁开那双似万古纪元也没有闭合的眼，那怕死，他也要看一眼，看一角真相！

一步一步，楚君在空中迈着缓慢的脚步，像是每一步落下，都要经历无数岁月那么久远，每一步都隔着岁月，隔着时光，一步比一步险，一步比一步艰，楚君眉心竖眼早已被血泪模糊，那是他修炼通灵的天眼，可如今也被黑色纸船灼伤了，看不见，但楚君的倔强依旧没有闭合那破妄之眼，而是已肉眼去看那黑色纸船上要传达的讯息。

楚君化作一个血人，全身血肉模糊，血与肉之间充满了诡异，那是一个个诡异的符文在转动，吞噬楚君的灵，腐蚀他的根源。

楚君能感到，自己在快速的衰老，肉体，魂光，神识都腐朽，他的生机在流逝，血气腐败干枯，他的双眼再也承受不住那力量的威压，瞳孔开始破碎，可在这破碎的刹那，楚君看到了……

他看到黑色纸船上那一行字，鲜红欲滴，流动异彩，绽放惊人的光华，有莫名气运覆盖，这是一行血字：“我们都死了，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