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本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吵。
“偷袭不是问题,但斥候无法查探漷县到底有多少人,外围三千人是明面上的数量,万一有士兵埋伏、或者漷县只有几千虏兵,黑咕隆咚,步卒跑不过骑兵、也可能浪费火箭溜炸不死几个人。”
马士英一指周遇吉,“所以才请长城营掩护炮营。”
周遇吉顿时哼了一声,“长城营在永清阵亡六百,四百多人受伤,就剩下两千人了,周某可不想无缘无故挨骂。”
温体仁这时候问了个题外话,“长城营的重甲和军械都在吧?为何不从士兵里挑选魁梧的人补齐?”
张宗衡哈哈一笑,代替周遇吉回答,“首辅大人,没有一年的训练,加入他们完全是拖后腿,您以后看一眼他们如何作战就明白了。”
温体仁点点头,缓缓坐在椅子上,“听起来马士英的建议不错,在老夫看来,有枣没枣,先捅一杆子不会错。”
几人诧异看了他一眼,真见鬼了,将军们个个谨慎,文官们个个一脑子热血。
温体仁看他们的眼神,收起笑容,“怎么?老夫说的不对?大将军不准偷袭?”
宋裕本轻咳一声道,“军令是临机决断、自主应对,大将军不会干涉我等指挥,更不会干涉夜袭,但不能冒进。
大家都想首战大捷,取得彩头,马军门所言到底是一个猜测,现在摸不准情况,等黄昏斥候隐蔽靠近摸摸情况再说。”
“哦,明白了,那就等等吧,黄台吉也许会趁机挑动战事,来掩盖后勤的不足,这场雪若下到膝盖,双方都得停战。”
是这个道理,所以说今晚机会难得,明天寸步难行,任何想法都白搭。
宋裕本向亲卫招招手,示意上茶,大伙等等吧。
黄昏之际,四名斥候浑身白衣,披着白披风从水道中弯腰行了五里,又爬行三百步,来到漷县外围军营。
东虏没他们这样的查探手段,四周好几个了望哨,全部在民居房顶,四人能听到虏兵骂骂咧咧的声音,可惜听不懂。
还好漷县有码头,城内城外相连,不停有十几名虏兵骑马绕圈巡视,大概两刻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