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的是阿莱斯特,站在幻术立石旁的人,只不过现在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鸽子不断在他的头顶盘旋着发出咕咕叫声,看上去是想用他的宽帽子筑个鸟巢。
而当阿莱斯特想要用手去抓住那只比他更聒噪的鸽子的时候,他抓了个空。这只鸽子是一个幻影把戏,但它却就是想要纠缠这个吟游诗人,也不能被用物理手段赶走。
至于其他人周身也出现了不同的怪异现象。
站在咒法立石前的阿娜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出现在她脚边的迷之生物,或者她有些怀疑这东西该不该被称为生物。那是一个完全由铁皮组装起来的类似于钟表盘的东西,它由细铁条组成的长杆状四肢仿佛一折就断,但却在表盘背后长着一对怪异的金属叶片小翅膀。而表盘既是它的头部也是它的全身,在中央处甚至有一个凸起的大大的眼珠子来回滚动着。
“我到底召唤来了一个什么?会走路的罗盘吗?”
阿娜用手指戳了戳这个小巧的构造体生物,但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不管是反感还是躲避。
阿娜只好向学识渊博的费迪南多进行询问,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愚蠢。队伍中年轻的诡术者费迪南多,正站在附魔立石前发着呆,他失去了一贯的灵动眼神,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空洞和对一切事物感到困惑的怪异表情。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露出如此懈怠的表情,而佐伊,还维持着巴掌大小的魔鬼公主,正在揪着他的领子摇晃,还时不时冲着他的耳朵大声叫喊,想要把他从梦境般的呓语之中唤醒。
阿娜只好转向另一边,向队伍中的法师进行求助。后者的情况显然比费迪南多好不到哪去,正站在塑能立石前的江逍遥手中横握着自己的法杖,来回躲避着来自突然暴走的立石的法术攻击。不知道为何,五发魔法飞弹紧随着闪电出现在了立石的周围,并且瞄准了自己的目标——江逍遥——袭击过来。
法师每次尝试躲避,扑空的飞弹都会再次修正自己的攻击轨迹,并且发动下一次攻击。无奈之下,江逍遥选择了放弃闪躲,撑开了一面无形的法术护盾阻拦魔法飞弹的攻击。这才让气喘吁吁的法师有时间去在意同伴的呼唤。
“你从哪儿召唤来了一个魔冢?”
“魔冢?你说这东西?”
阿娜用脚尖点了点这个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小小的自走铁皮玩具,当她走到这个被称为“魔冢”的小家伙面前想要和它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对方却又一次转过身来背对着自己。
“是的,魔冢,而且还是最低阶的单元冢。一群由奇点创造的发条小玩意,来自机械境位面的破铜烂铁。你不喜欢的话把这东西踢到一边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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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建议你们都来看看珊娜菲亚,我保证你们会看到更有意思的事情。”
轻浮的口哨声伴着吟游诗人的笑声传来,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变化立石前的卓尔黑暗精灵。但实际上,他们看到的也不是什么黑暗精灵,因为珊娜原本卓尔一族特有的乌木色皮肤,现在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卓尔术士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肤色变化,直到她困惑地接过阿莱斯特递过来的手镜向内打探了一下现在的样貌。珊娜菲亚发出不妙的惊叫声,差点让手镜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并同时用破烂的斗篷将自己的面容裹得更紧。
“小心点,蓝精灵,我的手镜可是深水城的一个富家千金送我的!”
阿莱斯特连忙抓向下坠的镜子,在它落地前将其接住,同时不忘给现在的卓尔精灵取一个新外号。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话吗?该下九狱的半精灵!”
2号的男性嗓门从斗篷下传来,斥责着阿莱斯特那明显带有肤色指向的发言。自知理亏,吟游诗人只好扮了个怪脸继续去抓他的鸽子了。
“等等,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发生?”
站在预言立石前的克拉瑞恩不解地看向所有的同伴,又看向自己。她很确定有什么思绪灵感从自己的脑海当中滑了过去,但随后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了。
“什么都没有或许才是件好事。”
阿娜示意克拉瑞恩看向死灵立石前的沃尔金的方向,这家伙从外观上看似乎也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但他的表情却让人很难这么想。
此刻,沃尔金能感觉到有什么正在冲刷着他的内心,那是极致堕落且腐败的黯蚀能量,它在拉着自己下坠,坠落入无尽的负能量位面。这种把自己的心脏放在冰水中浸泡的感觉实在令人不适。在自己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坠落之前,沃尔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圣水瓶塞拧开,泼在了自己的脸上,结束了这似乎短暂如一瞬又漫长如永恒的痛苦折磨。随后他就丧失了所有支撑自己的力量,瘫软下去。
“上次看到这种死人脸色还是博德之门的那个焰拳队长独眼龙佐迪,一副没了老婆的样子。”
当阿娜和维斯特拉冲过去将倒地不醒的牧师搀扶起来,让克拉瑞恩的圣疗作用在他的身体上时,吟游诗人好心递过了一片手巾,示意把他那发白的脸上淌下的豆大汗珠擦干净。至于魔冢则小心避开了那些滚落的汗珠,以免让自己的金属外壳生锈。
“这到底怎么回事?法师,我需要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2号继续用斗篷蒙住珊娜菲亚变成蓝色的面孔,向乌巴卢克斯表达自己的不悦。
“不知道!乌巴卢克斯什么都不知道!这应该就是出去的方法,这应该就是获得自由的方法才对!”
回以他的是更加愤怒的咆哮,疯法师不断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胡子,似乎他根本就不觉得痛一样。但就这么自言自语叫嚷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扁了下去,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
“乌巴卢克斯没有想要伤害朋友,乌巴卢克斯什么都不知道……”
“但事实证明你的方法和理论都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解开这个见了鬼的魔法囚笼吗?”
“乌巴卢克斯不知道……”
“那你就活该在这儿躺着吧,等你的尸体发烂发臭了,都不会有人能把你放出来。我们不奉陪了,再见,再也不见!”
克拉瑞恩赌气地诅咒着眼前垂头丧气的疯法师,准备带着同伴一走了之,留这个家伙度过他乏味的余生。
“乌巴卢克斯不知道怎么解开谜题,但是乌巴卢克斯知道谁会解开谜题!请你们帮帮乌巴卢克斯,我们是朋友!朋友应该互相帮助!”
眼见好不容易等来的援助即将离去,这个肮脏的家伙嚎啕大哭地抱住了克拉瑞恩的腿,他获得的只是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那就快点告诉我们,到底谁会知道怎么把你的破魔法笼子解开?”
“一头绿龙!舒姆拉斯之坑的最下面有一头绿龙的巢穴!沼泽之谜格雷利亚斯的巢穴!格雷利亚斯很擅长解谜,这头绿龙一定知道怎么解开这个法阵!”
意料之外的情报突然传入这些冒险者的耳朵,他们瞬间一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地上那个可怜虫。
“给我一个那头绿龙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