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大丫头,你怎么敢这么跟县令大人说话啊?”
“是啊,是啊,我看到县令大人过来,站都站不直了。”
“我们真的还可以再领四两八钱的粮种吗?那可是能种三分田呢,可以收到差不多两百斤粮食,够一个人吃一年了。”算数好的村民已经算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吓得紧紧捂住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这点粮种就没有了。
“大丫头,这是真的吗?”
“县令大人答应了过几天就送过来,肯定是真的。”
“县令大人的话能信吗?”
许氏也在问。
“能信。父亲说,张县令这个人,也是穷苦人家出生,虽然有着为官者的圆滑,但良心未泯,是个好官。”
这话是郑采薇去看望父亲和大哥的时候,父亲说的。郑长庚的原话是:“我流放到这里这么久,他虽然不阻止官差为难我,却也未曾真正为难过我,他是个明白人。他让流放的人都来修建河堤,可见他良心未泯,虽然在鱼龙混杂的官场上丢了为官的初心,却也还记得为民请命,是个难得的好官。”
“切,你父亲的嘴里,哪个不是好官,就连那滑的像泥鳅一样的宋丞相,他也说人家是个有当担的好官。”许氏啐了自家丈夫一口,眼里却满满都是挂念。
宋丞相宋毅,确实像泥鳅一样“滑”,皇帝曾问他为何不像其他大臣一样凑请册立太子,他是这么回答的:“太子要从皇上您的儿子中选定,那是您的家事,臣管不着。”皇上又问他:“太子乃未来储君,是国之大事。”
他是这么说的,“这天下,这大庆,是皇室的,也是百姓的。”后面的话,他没有说。这大概是他说的最重的话了,还因此被御史弹劾,差点下了大狱。从此之后,他就更滑了。
“薇儿,暂且不管官府发的粮种的事,我看你很早就在院子里折腾,老早就泡了谷种种下了,是,打算种稻谷吗?”郑老夫人有些担心的道。自家虽然有田,但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尚且不清楚,再说了,家里也没人会这个啊。自己年轻的时候没种过,后来跟着儿子去了京城,就连秧苗长什么样,都快要不记得了。
“是啊,我都已经育好秧苗了,过几天整整地,就能种下去了。对了,说起这个,祖母,您还记得我家的田是哪块么?”
“啊,真种啊?可我家没人会啊。”郑老夫人有些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忧。
“我会啊。”郑采薇拍着胸脯,骄傲的说着种田的注意事项,听得许氏一脸懵,听着杜鹃一脸崇拜,听得门外的东子连连点头,听得郑老夫人一脸担忧。
“薇儿,这里比不得京城的庄子,可以由着你玩闹,这里种不出来,是会被邻居嘲笑的,况且,我们还要交税赋,还不如像往常一样租出去的好。”郑老夫人其实不担心她种不出来庄稼交不了税赋,她更担心会抹了孙女的一番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