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轻启门扉,悄然步入屋内,恰与自浴室款步而出的诗怡不期而遇。诗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难道穆承远良心发现肯放你走了?”
苏语悠然换上拖鞋,仿佛卸下一身的疲惫,将自己深深埋进柔软的沙发中,闭目养神片刻后,方才缓缓睁开眼帘,将今夜发生的一幕幕细细道来。
诗怡闻言,不禁轻哼一声,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屑与愤慨:“他倒是好算计,自己在外头与佳人相约,风花雪月,转头却又对你立下种种束缚,不准你与旁的男人有丝毫瓜葛。这等行径,简直比那最不羁的流浪犬还要不堪,简直是渣男中的极品。”
苏语轻启朱唇,仅化作一缕悠长的叹息,未吐露半句言辞,心中却如潮水般翻涌不息。她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那个瞬间——穆承远紧拥着蔺颜,决绝离去的背影,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拉长,也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坎上,留下一抹难以名状的酸楚。
诗怡仿佛能洞察人心,悄然依偎在苏语身旁,声音柔和得如同春日微风,轻拂过心田:“你说,那男人是不是被醋意淹没了理智?”
苏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与释然:“怎么可能?那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将理智的堤坝悄然冲垮。”
诗怡闻言,不禁轻叹,眼中闪过一抹对世事洞明的悲凉:“你说得对,那圈子里的男子,心似深海,难以捉摸,有的不过是维护那点薄如蝉翼的尊严罢了。”
苏语细腻的心弦轻轻颤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诗怡话语间那不易察觉的异样,正想开口说什么,诗怡的声音却如细流般再次淌入心田:“小语,试想,假若当时夏景浩没有丢下你去A国,而你也没有再遇到穆承远,你与夏景浩之间,是否会绽放出不一样的故事,比如在一起?”
苏语的眼眸仿佛被夜色悄然染深,思绪飘回了那段青涩往昔。对于夏景浩,她的情感最初如同春日里初绽的嫩芽,纯真而简单,只将他视为温暖如初阳般的哥哥。然而,命运之轮悄然转动,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是他,不顾个人安危,如破晓之光穿透黑暗,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解救而出。那一刻,感激之情如同春日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了她的心田,也在她心中种下了一抹难以名状的情愫。
自那以后,她仿佛化作了夏景浩身后那抹轻柔的影子,不离不弃,倾尽所有温柔对他好。所有人皆以为她心中所系非他莫属,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澄清。
她对夏景浩的情感,如同迷雾中的小径,曲折蜿蜒,既非单纯的爱慕,亦非深刻的怨恨,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交织。与对待穆承远时的黑白分明不同,这份情,如同晨曦初照时的薄雾,朦胧而多变,让人捉摸不透。
至于夏景浩对自己,她也说不准是什么样的情愫,曾经她觉得他对自己是极好的,是有喜欢的,然而,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离别,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将一切美好幻想吹得支离破碎。那一刻,她恍然意识到,或许那些温暖与关怀,终究只是生命旅途中的一段风景,美则美矣,却难以长久驻留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