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硬就到处欺负人?这样官府都不管?”
“官府?哼哼,潭县县衙才有几个衙役捕快。潭县的这些武林门派早就是铁板一块,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才不会为这些百姓出头呢。”
“刘大脑袋真可怜,这回真被打成了大脑袋啊。你说他一个打铁的招谁惹谁了?”
“这事儿我知道,我都在这儿看好久了,你们过来听我说。”小孩儿一脸八卦地插嘴。
“哦,快来说说。”果然几个看热闹的人都凑了过来,经这小孩儿一讲,他们才明白事情的起因。
潭县的江湖门派大多有自己的产业,玄武派原来在玉潭坊有一家铁器店,规模颇大,养活门派上下三十几口人也不是问题。只不过玄武派最近忽然变得不安分,竟然打起了垄断整个潭县的铁器的主意。
要知道盐和铁严格受官府把控,一般人可碰不得。他们垄断的是铁器锻造而非冶铁炼钢,所以并未触及官府的底线。
玄武派几个月前就开始欺行霸市,对潭县的铁匠铺收取铁渣费。
这铁渣费名义上是玄武派帮铁匠处理废铁炉渣的劳务费,实际上他们在带走一点儿废铁和炉渣的同时还会带走一两件上好的铁器,以及至少一两银子。
那些没有背景的铁匠惹不起江湖门派,只得每月上供一些铁渣费。
刘铠之前也交过铁渣费,这个月他不打算交,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加入关畅的营造堂了。
他本打算趁着月底之前搬走。谁料到玄武派发现他要关了生意,竟然提前来了。
玄武派不允许他带走铁匠铺里的家当,声称要盘下这铁匠铺,但是只肯给三两银子。刘铠跟着父亲打理铁匠铺多年,已经小有名气。这间铁匠铺加上里面的家当至少要四十两银子!
价格差了十多倍,他又怎么舍得。
玄武派的人盘剥不成,恼羞成怒就要打砸刘铠的铺子。刘铠和自己的两个徒弟想要阻拦,就被抓住打了一顿。刘铠的骨气更硬,也就被揍的更惨些。
刘铠此时正鼻青脸肿地靠在自己的铁砧上,口中念着,“别打了,我卖,我卖……”
在他身后几个伙计十分窝囊地蹲在地上,也是脸上带伤衣衫不整。这几个伙计被两个身后背着木盾的武人制住,看着自己的师父被打也不敢上前。
此时场中还有一人正拽着刘铠的头发,狠狠地叫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现在潭县的铁匠铺全都归我们玄武派管了!你这个刘大脑袋充什么冤大头出头鸟!”
“哈哈哈,何师兄这话就冤枉他了。他本来就叫刘大脑袋,脑袋一大自然就变成了出头鸟。”
“哈哈哈。”何姓男子和两个师弟一阵哄笑。
人群里也有几人跟着稀稀拉拉地哄笑。
等到没人再笑,他又问:“听说你们要去银岭,为什么,躲着我们?”
“帮朋友做些生意。”刘铠虚弱地说,他知道这时候提起“无敌宗”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会激怒对方。
谁知道那何姓男子早就得到一些消息,质问道:“银岭上似乎有个新门派,我看你分明是看不起我们玄武派!”
他又拍了拍刘铠的脸,凶狠地说道:“在潭县,铁器生意就只有玄武派能碰!以后被我发现你在潭县打铁,哪怕你只锻了颗钉子,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地都敲断!”
“何师兄,我看他这么白眼狼。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一个玄武派的师弟起哄道。
“这刘大脑袋轻视我玄武派,师兄可要严惩一番!否则随便什么张大脑袋李大脑袋都会抢着作出头鸟了。”另一个师弟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何姓男子本来只想找刘铠的麻烦,顺道立威。没想到这两个师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既然要给玄武派立威就不能太怂了,况且今天狠不下心来,以后自己恐怕压不住这几个师弟了。
他心下一横,面露狠色。“刘掌柜的,可能有点儿疼。”
“你要干什么?”刘铠还未反应过来,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刘铠如同杀猪般地嚎叫回荡在月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