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上前招呼。这姓郭的透着一股虚情假意,待两人入内方才起身。前面管家应已通报,此际却才装模作样叫人置座。
朝东海侧身让出萧平安,道:“这位是衡山派萧平安,少年英雄,年轻有为。这一位是京洛招抚使郭倪郭大人。”
所谓长幼有序,众人相见,都是先幼后长、先男后女、先下后上、先亲后疏、先主后宾。叫位高者优先知道对面是谁,此乃惯例。
郭倪也不以萧平安形容潦草见怪,道:“原来是衡山派的高徒。”
萧平安却是有些惊讶,原来此人就是郭倪,东线一带,眼下除了两淮宣抚使丘崈,便是此人位高权重。但此人风评也是不佳,其弟郭倬更是贪生怕死,为千夫所指。
下人搬来两张椅子,请两人入座。椅子却是一大一小,朝东海自去小的一张坐了。
郭倪哈哈笑道:“朝先生不坐太师椅,果然还是如此。” 故障乌托邦
朝东海呵呵一笑,萧平安却是不明所以。
郭倪道:“咱俩坐这椅子,多了个荷叶托首,便叫太师椅。朝先生这张,乃是交椅。这交椅乃是从胡床而来,加长腿、靠背,便成交椅。相传乃是一官拜访秦桧,秦桧疲乏,朝后一仰,头巾脱落。这官乃是个马屁精,当即上前捡起,后又专门订做了一把椅子。在交椅之上,加了这个托首,便有了如今这太师椅。”
朝东海道:“此乃子虚乌有之事,实是幼时先生教导,坐要端正。这太师椅虽好,多个托首,难免倚靠。身子歪斜,便要被先生责骂。”
郭倪笑道:“这正史倒不如野史精彩,朝先生不必如此拘泥。日后人家问起,还是道憎恶奸臣,也是一段佳话。”双掌一击。
舞蹈的几个女子尽皆退下,自院外转入一个年轻女子。眉黛如画,双瞳剪水,秀发如丝,唇赤如丹。肤洁若雪,娇媚无双。一袭粉白罗裙垂地,微行曳波。娉娉婷婷,莲步轻摇。怀抱一张古琴。对郭倪三人微微欠身为礼,当面坐下,琴置案上,十指纤纤,宫商从容,曲生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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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倪右手搭在扶手之上,食指轻敲。朝东海也是面带微笑,静听曲声。
琴声叮咚,起初平淡深远。慢慢和缓中渐带杀伐之气,抑扬顿挫,起伏虚灵,曲中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萧平安本不懂音律,也不爱听曲。听了一阵,只觉百无聊赖。那女子娇媚可人,他也不敢多看。背后站着一排女子,香风阵阵,更叫他说不出的别扭。忽然想起在百花谷听全瑾瑜抚琴,无心比较两人琴声之别,只觉物是人非,心中又起惆怅。
偏生朝东海两人听的入神,沉浸其中,也无人顾他。
这曲子又极是漫长,几次高潮迭起,萧平安都道快完了,谁知琴声转折几下,又是不紧不慢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