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看了一眼,面露惊奇之色,道:“什么主人家?你是老许头的亲戚么?”
沈放不明所以,不敢随便答应,略一转念,道:“可是一个须发银白,面容和善的老者?说是同乡的长辈,不知是也不是。”
汉子连连摇头,道:“那不是,那不是。老许头就是长的老相,才四十多岁,哪里须发皆白了。你是哪里来的?”
沈放道:“那他店里可还有别人?”
汉子道:“哪还有旁人。这老许也是个怪人,家里家外,什么没有,就落一屋子的书。”微微一顿,又道:“听说倒是值不少钱。”
沈放道:“可我方才分明见到一人在内。”
汉子探头一看,见那边灯光射在门口,惊讶道:“怎地开门了,谁拆的封条?”
沈放更奇,道:“封条?”
汉子道:“是啊,老许死啦!半年多了,宋军攻城时候,他被抓去送饭。他运气也是不好,刚到城墙下面,一箭飞来,要了他命。他无儿无女,这边伶仃一个。战后衙门说了,查册他在大名府还有亲戚,这书屋暂且查封,等他家人认领。这半年多了,也不见一个人来,还道小哥你……”
沈放心知有鬼,点了点头,道:“那是我寻错了,敢问这附近,哪里还有书铺?”
汉子疑心稍解,道:“那门不是你开的,没有官家带着,谁这么大胆。你问书铺,前面两条街,还有一家,也关门许久了。”
虞子墨一直在旁,待那汉子回屋,方道:“小友你莫非是见到什么前辈高人?”
沈放一本正经道:“适才那个店家,写一笔好字。还说家里藏着李太白的真迹,说要拿与我看。我等着等着,有点困倦,站着就睡着了。”
虞子墨腹诽,站着睡觉,你是马么!摇头道:“你分明是心有所感,才会一呆两个时辰。不愿说便不说,骗我作甚。”
沈放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我说的都是真的。”
虞子墨有心要过那张纸来看,但适才自己见沈放发呆,已经看了一会,就是一团墨渍。忽然心念一动,什么遇到高人,这臭小子自己拆的封条,故弄玄虚,骗我玩的吧。看沈放神情,见他藏不住的奸笑,越觉自己想的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