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竟有许多的石幔、石笋、石钟乳,奇形怪状。朱之蕃啧啧称奇,兴致勃勃,举着火把东张西望。不断招呼萧平安去看,这个像个乌龟,那个像一对凤凰。
萧平安越觉无趣,已经有些后悔与这人同行。这石笋、石钟乳也不足为奇。他衡山七十二峰之一的凤凰峰南麓,便有一个锡岩仙洞,景致更是独特。想起故地,心情更是低落。
本想草草看完了事,谁知这洞穴竟是极深。走了百余丈,竟还未到底。朱之蕃兴致大浓,不肯回头。这洞中还有一个侧洞,走了一段,只觉更是深邃。回到主洞,又走了数百丈,才终于穿洞而出。
萧平安没好气道:“眼看天色将黑,咱们这禅窟寺可还没个踪影。”
朱之蕃道:“不急不急,终在此山中,还能寻不到不成。”
忽然听前面山中有伐木之声。萧平安喜道:“此间有人,咱们去问问路。”
朱之蕃笑道:“如何,我说不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到山前,必遇樵夫。”
两人两狗循声寻去,果然山腰不远,一老樵夫正在劈柴。两人上前相询。
这山中如今人迹罕至,老樵夫见两人也是吃惊,听说要寻禅窟寺,连连摇头,道:“你们走错啦,此处乃是韭山。你们要寻的寻的禅窟寺,还在东边。倒也不远,七八里地。”
朱之蕃道:“入山之时,明明见一块石刻,写的凤阳山。”
老樵夫道:“这一片山都叫凤阳山,此地盛产野韭,故叫韭山。”
萧平安道:“我们在山顶看有个寨子?”
老樵夫道:“那是王将军屯兵的地方,想当年大战金兵。”
朱之蕃笑道:“打赢了打输了?哦哦,自然是输了。”
老樵夫面露不喜之色,道:“建炎三年,先祖惟忠将军带着一万多人,山中结寨,保家卫国。金兵十几万人也没攻下此地!”
朱之蕃仍是嬉笑,拱手道:“原来是忠良之后,失敬失敬。”
萧平安知道这朱之蕃又得罪了人,打圆场道:“老丈,这钟离县的人都跑光了,你老何以还不走?”
老樵夫横他一眼,已是很不高兴,道:“当年金兵南下,开封、建康都打下来,可咱们这里却没丢。这山中土地,一草一木,浇的都是祖宗的血。老子无能,拿不起刀枪去杀鞑子,可也不做背井离乡的丧家之犬。”将地上柴火捆作一团,就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