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澄阳道:“尊驾是大理人,如此想,也是理所当然。”
云弄子道:“那咱们再说久点,唐朝之时呢?李渊之母乃是鲜卑人,李世民父为半个鲜卑人,母亲也是鲜卑人。为何你汉人也心甘情愿被统治了二百八十九年?”
众人都是默然,云弄子之言,倒也难以驳斥。
半晌之后,顾敬亭开言道:“李家立国,并未虐待汉人。金人自始至终,奴役汉人之念不绝。这百年来,金国汉人已是十占八九。虽也有汉人在朝中做官,但百姓的日子如何,大家也都知道。金人始终高汉人、渤海人一等。这便是区别。”
史嘲风道:“顾先生所言极是。”
姜子君微笑道:“顾先生一针见血,姜某也说两句。其实金人也知汉人治国之制的好处,自金太宗便大量任用汉人。到金熙宗为推行唐宋之制,甚至不惜铲除了宗翰、宗盘、挞赖等势力。金废帝完颜亮甚至连猛安谋克也要废除。到了世宗与当今的章宗,金人治国,与汉人已是大同小异。”
云阳道人道:“不错,眼下金国尚书省右丞孙即康也是汉人,贵为宰执,贾铉、孙铎、刘昂、史肃、王宇、曹元、刘国枢、曹温,皆有建树。金国各地,制司一如宋国。”
林离方道:“徒具其表罢了,金人早就知道,汉人中不乏软骨头。用他们管起汉人来,比金人还要凶狠,如此而已。”
云弄子不悦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毕竟一介武夫,军国大事,也不容咱们置喙。”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史嘲风面上,道:“史帮主为大宋殚精竭虑,朝廷可有念你一分好?去岁朝廷下文书,严查‘采生折割’之事,你丐帮也是好容易才涉险过关吧。”
仪琳师太道:“出家人不问世事,乱世之时,唯有独善其身。”
花月如道:“我百花谷也都是女流,不懂这些天下大势,自己安安分分便好。”
慧然师太道:“峨眉也是如此,门内皆是女流,实在折腾不起。”
酆宗衡、欧阳立谨、南宫志群、盛云英、晦光大师几人都是默不作声。
柳一巽道:“不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自有朝廷拿俸禄的人劳心。李家的天下也好,赵家的天下也罢,再被完颜氏夺走也罢,终不是我等可以左右。”
燕长安始终未曾说话,更不张扬,此际摇头道:“焉能说与我等无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纷争,倒霉的都是老百姓。燕某年岁无知顽劣,行走江湖,也是率性而为。以为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便是行侠仗义。所幸遇到义兄,教我做人的道理。侠义乃是以国为先,国富则民强,国破则民亡,国之兴亡,关乎千万人之安危喜悦。陆放翁先生说的好,位卑未敢忘忧国。我辈江湖汉子,虽浅鄙陋识,但胸中一腔热血,国家危难之际,百姓生灵涂炭之时,岂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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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话掷地有声,以他如今灌顶境的修为,自无人敢轻视于他。更有数人都是奇怪,没想到这燕长安,口才也是如此之好,倒不似个鲁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