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所杀三千多人,虽数量不甚惊人,但也是少闻之暴行。
梁辅臣义愤填膺,道:“这金将究竟何人,怎如此没有人性?”
郭汾阳道:“金军领军之将名叫沙鲁图,也是一员骁将,在金国名气也是不小。”
沈放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沙鲁图?岂不又是一名里县之祸的首恶。这当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
沙鲁图杀俘,却也不是人人同意。部下也有人相劝,道,杀俘不祥,更易激起宋人敌忾之心。
沙鲁图却是拿定了主意,道:“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打仗打的是钱,是国力,眼下大金远远没有宋国富裕,这仗我们根本打不起。因而朝廷说的清楚,宋人原来还算老实,这几年不听话了,是忘了咱们的可怕。是以必须用雷霆手段,打叫他服,打叫他怕。”
这些话沈放、萧平安等人自然不知,只是觉得金人果真可恶,禽兽不如。
术虎不敢抬头,三千多人转眼死在自己眼前,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这一幕在他心中也是挥之不去。
沙鲁图杀俘之后,稍事修整,立刻挥师东北,竟是要在平野之上寻宋军主力决战。
宋军这一侧的斥候却是畅通,夏衍德听到消息,才知道上当。金军根本无意攻城,而是借机先吃下一支偏师。更是手段毒辣,杀尽三千俘虏。
此事军中迅速便会传开,已容不得自己避战。当下在原地摆下阵势,静待金军前来。同时自坝上调兵三千,自信阳城再调兵五千,齐来此地会合。
金军眼下一万五千,几乎完整无缺,他手下只有一万人,必须快速补充兵力。但他此际恰恰行到半途,坝上和信阳都是三十里,命令传到,两军后援到来,还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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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必须在此拖住金军,只求敌军不要来的太快。
金军见宋军不动,也未急躁,行到傍晚,在宋军五里之外扎下营盘。其间宋军不住有斥候往来观望,但金军扎营有条不紊,守卫有序。夏衍德或觉无机可乘,并未骚扰。
金军只是扎下营盘,在阵前筑下一道简单的栅栏,前面排上几排鹿角。营内更是没有帐篷,除了少量的军官,所有人都是幕天席地,依行伍原地歇息,随时能站起作战。
两边主将不约而同,都拒绝了夜战。宋军也有人进言夏衍德道:“金军长途奔袭,正是疲惫,当率军夜袭之。”
夏衍德却道:“敌军新胜,其气必盛。观其营盘整齐,人不离兵,马不下鞍,早有防备。我军也不习夜战,盲目出击,反中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