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声响亮,周遭人多半都给他几分面子,就算不住嘴不语,声音也小了几分,言辞也有所收敛。
又过片刻,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动动手脚。有人起身,立刻有人效仿,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但众人毕竟都是读书人,知书达理,更是自小知道,若无先生许可,不得擅离学堂,此乃理法,若是不听,定然要挨板子。是以有人走动,却无人下台。
还有人走到台边,对台下侍从道:“这位朋友,劳烦你去门口,帮我取件衣衫来,我当以十金相谢,如何?”
台下侍从连个眼神也未回他,那人也不尴尬,反是笑道:“丁兄你看,徐某说的不假吧。这些人倒都和木头人一样。”
身旁一人轻笑道:“好,输你一百两,徐兄你说,这些人拆开来,肚子里是不是都填的稻草?”
周遭人都是哄堂大笑。
自张敦涛、郭汾阳两人离去,眼见已近两个时辰,天色阴沉,不见日头,但确已是午正时分。
此际就连沈放几人也感有些坐不住了。雷武龙伸伸胳膊,又掰掰脖子,弄的身上骨头嘎嘎作响。欧阳宗言和林怀风左顾右盼,听一众秀才各逞言语之利,权当打发时间。云锦书、栾星回、战青枫三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又是一刻钟功夫,雷武龙忍不住道:“也是咄咄怪事,怎叫咱们等如此之久,我也起来动弹动弹。”说着就要起身。
沈放却是一把按住,摇头道:“雷兄莫急,反正已等了这般久,也不急这一时。财神、剑圣何等人物,岂会刻意怠慢,做无用之举?我瞧再过片刻,人也该来了。”
雷武龙微微一怔,转头四下看了看,见半数人都已站起,但仍有不少人都是纹丝不动,心中也觉有异,身子重又放松下来。
欧阳宗言和林怀风相视一眼,也坐的更直了一些。几人都是心机不俗,得了沈放提醒,都是明白过来。
果然未过一刻,张敦涛和郭汾阳又联袂而来。起来的众人纷纷归位坐倒,片刻场上复归齐整。
张敦涛与郭汾阳站到当中,两人脸上都不见笑容。张敦涛道:“郭兄,你来吧。”
郭汾阳也不客套,道:“好。诸位听真,李枫、王子忆、熊天放、詹新宇、廖余文、马益、辛礼平……”一口气念了四十三人之名,随后道:“方才点到名的这些,便请先回吧。”
众人听他念名,便已猜到几分,被点到名字的,更觉不妙。听郭汾阳说完,场中先是鸦雀无声,随即私语声又起。
沈放七人却都过关,雷武龙暗道侥幸,低声道:“还要多谢沈兄弟,险险我也上了当。”
忽然一人起身,愤愤不平道:“郭先生是说我等已经被淘汰了么?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