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沈放上了大街,也朝东边行去。连过两条街道,沈放停住脚步,就见路边一小酒馆之内,先前那疤面男子正一个人自斟自饮。
沈放举步而入,小酒馆之中空空荡荡,来了疤面男子这般的客人,寻常百姓哪个还敢进来,就连店家小二也战战兢兢,躲的老远。
沈放径直走到近前,笑道:“拼个桌可好?”
疤面男子头也不抬,从牙缝里挤出个字,道:“滚!”
沈放仍是笑道:“这位大爷想是心情不好,不如我耍套功夫,叫大爷开心开心。”
疤面男子斜了他一眼,道:“好,你耍,耍的不好,我便砍了你的脑袋。”
沈放呵呵一笑,突然纵身向前,手中虚划,如同拿着一把钩子,要伸出去钩人头颅,使到一半,突然手腕急沉,左右晃动。
疤面男子眼睛突然瞪的老大,猛地站起身来,惊道:“‘夜雨十年’!你是何人?”眼睛在沈放身上转了一圈,迟疑不决。
沈放站在原地,含笑望着他,任他上下打量。
那疤面男子脸色变幻,眼睛越睁越大,面上喜色渐浓,突然上前一步,一把紧紧抱住沈放,喜道:“你是沈家小哥,燕大侠的侄儿!你叫沈放!”
这疤面男子正是疤面三郎毛彪,当年平都山曾带重金,求燕长安传授破钩之法,后得燕长安演示,才知道衡州铁马银钩吕南仁实是大义之人,屡屡手下留情,当下急着前去负荆请罪。
沈放对此人印象颇佳,适才终于想起,便寻来相见。只是十年前,沈放年纪尚小,如今已是变了模样,毛彪一时却不敢认。
沈放见他终于想起,也是喜道:“小侄拜见毛大叔。”燕长安与朱心武、毛彪都是兄弟相称,他自然也要叫声叔叔。
毛彪喜不自胜,抱着沈放不愿放开,一迭声道:“好小子,好小子,真长成大人了,不错,不错,俊俏的很,俊俏的很。”
沈放见他真情流露,眼睛都是微湿,自己倒有些尴尬,好容易等他将自己放开。道:“毛大叔身子康健,也是精神的很。”
毛彪哈哈大笑,道:“你怎么来了?”望望他身后,不见旁人,道:“燕大侠呢?与你同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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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摇头道:“燕大叔还在闭关。”
毛彪笑道:“我说这么多年,怎不闻燕大侠一点消息,原来是闭门修炼。他武功已经如此厉害,还要闭关,难道要做天下第一不成。”
沈放心中却是一黯,他虽是好胜要强,一心靠自己复仇,此际却也盼着燕长安能在身边。十多年前,里县城破,他随燕长安浪迹天涯。这个看上去并不魁梧的燕大叔在他眼里是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