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也不懂石上书法如何精妙,更不懂山水何来豪放孤寂之情。他字也识不得几个,从小到大只知道山里有鸟,水里有鱼,都是果腹之物,却浑不解山水之美,更遑论山水情,只是连连点头。
萧登楼看妻子脸色红润,笑靥如花,兴致盎然。心中突地一动,这几年我夫妇两人风餐露宿,四处奔波,妻子整日的愁眉不展,眼见鬓边悄然有了白发,人死不能复生,自己所做究竟是对是错?那小镇之中,妻子放走韩谦礼,就此心情大是不同,难道这便是人所说的放下么?他知妻子爱子之心尤胜于己,夜宿荒山,晓行水畔,一个触怀就会泪下,她若能想通,倒是好事,看她与萧平安并肩而行,心中突然一痛,心道,如果我那孩儿不死,也能长到这般大,与我夫妇两个并肩登山……。
三人缓步上山,萧登楼夫妇想到马上就见同门,脚下不觉越来越快。两人都是轻功高明,身轻如燕,山路之上,如履平地,眼看前面将到南天门,猛然想起还带着个孩子。回过头,哪里还有萧平安的影子。
两人相视一笑,洛思琴道:“这孩子只怕才到延寿亭,我去接他上来吧。”
五岳之中,衡山最矮,却也有一千三百多米。山路盘旋,自山脚到祝融峰却不下二三十多里,常人上到这里也要三个多时辰。萧登楼两人快行了大半个时辰,自是早把萧平安远远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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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登楼道:“不必,你也歇息片刻,等他自己上来便是。”
洛思琴点头,两人并肩坐在山石之上,轻声细语,只觉说不出的安静平和。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突然山下脚步声响。洛思琴看了萧登楼一眼,奇道:“是那孩儿来了?”
萧登楼摇头道:“他半大孩子,又没练过功夫,哪能如此之快,当是他人。”
话音未落,山路上一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却不是萧平安是谁。
洛思琴惊喜道:“果然是这孩儿。”迎上前去,见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想是尽力全力,这三个多时辰的路一个时辰跑将上来,倒真是难为这孩子。心中怜惜,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萧登楼见他一路赶来,倒也颇有韧性,看妻子给他擦汗,面带微笑,心中突然一念升起,这孩子倒也姓萧!看他浓眉大眼,粗手大脚,却与自己夫妇没半点相像,心中突然一阵说不出的心烦意乱,想上前安慰几句,却又想远远离开此人,再不相见。
洛思琴见萧平安眼圈泛红,眼角还有泪水,奇道:“你怎么了?”
萧平安低下头,抹去眼角泪水,小声道:“我以为你们也不要我了。”
洛思琴这才明白,心下怜惜,道:“傻孩子,我们不过走的快了一些,你慢慢赶上来便是,累坏了吧。”
萧平安摇头道:“我不累,我有力气。”
洛思琴搭他脉搏,脉象平稳,虽是气喘大汗,却浑不似气力不济的模样,也是惊讶,心道这孩子没练过武功,体力竟如此之好,笑道:“师兄,你看这孩子腿脚倒是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