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尹格纳茨骂出了病房:“门口接手病人的时候也不看看,伤口全缝完了要器械箱干嘛?”
卡维见他心情不好,连忙岔开话题,描述起了当时缝合时的样子:“主要是没伤到大动脉。要是真的伤到颈总动脉,恐怕我连找到目标血管都做不到。”
尹格纳茨小心检查着颈部伤口,然后问向卡维:“颈前静脉和甲状腺上动脉都结扎了?”
“嗯,颈前静脉其实还好,出血量不多,主要是甲状腺上动脉比较勐,比当初给拉斯洛先生做气切时伤到的那根还要厉害点。”卡维给了尹格纳茨一个直观比较,继续说道,“我运气不错,马上就找到了血管位置。”
怎么又是运气不错。
气切是找破裂血管说自己运气不错,莫拉索的伤口愈合也说运气不错,剖宫产说运气不错,今晚的阑尾诊断说的也是运气不错......
一个运气不错,两个运气不错......这前前后后都五个运气不错了!
尹格纳茨已经懒得去吐槽了,也懒得去思考卡维究竟为什么会那么厉害。想到自己手里还没彻底琢磨透的唇裂修复术,眼里满是对外科知识和技术的渴望:
“你就说颈内静脉是怎么缝合的?用的是那种缝合针,那种缝合线?”
“哦,我没缝合。”
这个回答,让一心想知道答桉的尹格纳茨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这话的意思:“没......没缝合???”
“针线太粗,我没敢缝。”卡维说的是实话,但听起来总有些怪怪的,“后来我看涌出来的血液越来越少,血凝块似乎已经堵住了血管破裂口,就没做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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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放着?”
“对,我又检查了两分钟,没看到出血就缝肌肉了,没去管它。”
一根直径1cm的大静脉在他嘴里似乎都比不过那些毛细血管,说不缝就不缝。
但事实胜于雄辩,李本的脖子上除了那些干了的血迹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难道颈内静脉真的可以不用缝合的么......”
“那么粗的缝合针,缝肠管已经是极限了。”卡维说道,“血管管腔难以承受这样的操作,一旦内皮再次损伤,再次破裂出现的情况只会比前一次更严重。”
“血凝块安全么?”
“还可以吧,总比死在现场要强。”
“好吧。”
尹格纳茨没想到还有这种处理方式,实在大开了眼界。等给李本全身上下都做了些简单的记录摘抄之后,他这才把目光放到了赫曼身上:“刚才我在做阑尾的病理切片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哦,我出去了趟,找个人。”
尹格纳茨直起腰,回头看了看他:“是希尔斯?”
“......嗯。”
“他准备去哪儿?”
“还没决定。”
“我猜是格雷兹吧,毕竟那儿出价最高,还能给不少大手术的机会。”尹格纳茨毒舌本事尽显,“今年奥地利的外科死亡率估计又得上升了。”
赫曼沉默不语,不敢多嘴。
“好了,李本先生,你就安心养伤。”尹格纳茨叹了口气,对着卡维说道,“人交给你了,做完那些消毒工作,然后尽快回来,病理上有点发现。”
“哦,不用,我现在就跟你去吧。”
“不上酒精了?”
“嗯。”卡维笑着略微提了提嗓门:“李本爵士的身体非常强壮,我看也没有消毒的必要了。”
师徒二人两次提到了李本的名字,这让某位同样住在3号病房住院的病人特别在意:“李本?是那个懦夫李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