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叹了口气,解释道:“伊格纳茨老师正在精进腹腔手术的关键时刻,怎么可能花市场价两倍的价钱,去买一具只能用来做截肢练习的尸体。以伊格纳茨老师截肢术的水平,哪儿还需要做截肢的练习。伊格纳茨老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穆齐尔听得脑仁疼,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别东一个伊格纳茨老师,西一个伊格纳茨老师,伊格纳茨老师了不起???”
“确实挺了不起的,今天不就上报了么。”
卡维这话还真不掺假,放在现代,一名四十多岁的外科医生基本不可能登上首都最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但穆齐尔心里不舒服,脾气上来后直接拒绝了这个报价:“20克朗,门都没有,卖隔壁的格雷兹医院都能赚50克朗!”
“那穆齐尔老师愿意接受多少价位?”卡维问道,“50克朗?”
“60克朗!当初他自己和我说好的就是这个价,为了照顾他,我把格雷兹医院的订单都给退了。”
“可这种尸体买回医院也不能用啊。”卡维无奈地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等我先回去和伊格纳茨老师商量商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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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摘下手套说走就走,非常果断,果断得甚至有些目中无人。
穆齐尔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种状况,本以为两天能为警局赚足120克朗。大头上交领导,自己怎么也能捞个20左右。可现在自己的20克朗肯定打了折扣,但这只是其次,现在更关键的在于放掉了伊格纳茨这位客户,尸体怎么办?
走“正规”渠道,那帮抠门的医院理事能给到40克朗就不错了。再说安德烈这具尸体确实有瑕疵,恐怕价格还会被进一步往下压。
压到多少不好说,反正对他们来说尸体的来源主要还是靠黑市。那儿的价格一直在30上下浮动,关键还免费送货上门,极个别的或许连20克朗都不到,就是质量不太行。
那些医院没有伊格纳茨的精神洁癖,做的也都是低难度手术。他们对尸体的要求不高,往往在黑市里淘货,根本没必要找警局。毕竟这里一堆规矩,既要提交免费赠尸申请,还得自己花钱把东西抬回去。
尸体这东西时间越久越便宜,重新找新买家也很麻烦,怎么办?
穆齐尔看着洗完手已经朝大门走去的卡维,脑子里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迟疑了会儿才说道:“你等等!就按格雷兹医院的标准,50克朗抬走吧。”
卡维没反应,来到门边,抬手搭住了门把手。穆齐尔一看就知道对方对新价格依然不满意,没办法,只能继续降低标准:“算了算了,50克朗,我让警局运尸的人帮你送回去。”
卡维摇摇头,拉开了大门。
“47克朗,帮你送医院。”
卡维脚上没停,直接走出了大门口。
“45克朗!”
只听到咣当一声响,卡维离开了解剖室。
对他来说,买不买尸体都无所谓。
买了如果伊格纳茨不满意,他可以把尸体鉴定不力的责任推给穆齐尔,说警局在骗钱。要是没买被伊格纳茨怪罪,他可以说尸体有很大的问题,根本没有练习的价值,依然可以把责任推给穆齐尔,说他不肯降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