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郎中和匠人都来了,称心也害怕,缩在柳云清怀里不敢抬起脸来。
瞧着,竟是对男子都有了阴影,除了救她的齐二郎。
无法,柳云清又怕时间长了更叫称心难捱,只好自己经人指点着给称心处置。
灌香油不好使,旁的法子也都用尽了,而今也只能将那小盏敲碎了拿出来。
柳云清头回做这事儿,又怕伤着称心了,且紧张得不行,手心都不住的冒冷汗,然称心却冷静了下来。
用双手捧着柳云清的手,给她些力量去,而后又将手臂环在柳云清的肩上。
便是她一句话不说,柳云清也知道称心的意思了。
这是全然不怕她伤害了自己,便是碎了牙,断了舌头,也心甘情愿的。
柳云清对上她全然信任自己的眼睛,几乎要被震撼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去做。
只见柳云清深吸一口气,一手拿着凿子一手拿着小锤,叮叮当当小心敲击起来,好在小盏瓷薄,几下子就见了裂痕。
她一边清理着稀碎的瓷片,一边轻敲着,只听得“喀拉”一声脆响,称心口中的小盏彻底碎开,她一下弓着腰吐出一大口血来,裹着血的碎片尽落在了地上。
柳云清又是给她递水漱口,又是招呼郎中过来给她上药。
谁道称心却什么都不在乎,只径直跪在了柳云清面前,声泪俱下道。
“多谢二郎相救,若无二郎,奴家便只有一死了之,来全了自己的清白。”
“奴家命之不辰,风尘困瘁,唯有这清白还能拿的出,二郎若是不嫌,我就为自己赎身,以后就做二郎暖床洗脚的小婢。”
“奴家别无所求,只求二郎带奴家走!”
说罢,称心的额头砰地一声重重磕在地上。
这阵仗,柳云清只觉若是自己敢吐出一个不字,称心就当场自戕了去!
此时也不再管自己身份,什么麻烦不麻烦,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柳云清一把将称心扶起,将人摁在了自己的怀中,小娘子还没她肩高,抱起来像是抱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