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驾驶着赛克体号追寻海怪,它由里尤提供的科技与旷罗的时间科技拼接。深海的旅途烦躁无味,前路的风景好似电视机的雪花与沙暴结合。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这时我才掏出口袋里阿城扔给我的东西,那是一卷录音带,阿城的声音出现在深海:“王杯,我们的子女并非自愿捐献于你的灵魂稳定,即使是死亡,我们也愿意在一起。但大众和上层人必须要有有人做出牺牲,那就是我们这群科学家,以及他们的子女。
我说的都是真的,包括你的自由意识,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人,做你认为正确的事,你没有任务,你只是你自己。帮助旷罗的一条没有止境的路。
作为父亲,和你的创造者,我希望……我祈求你,在良心或者放纵之余,保护好体内的灵魂。当旷罗被熔火吞噬,孩子们的躯体依旧会安然无恙,他们就在地下一百层的石尖区,39.20.al有一条封闭的石路,到时候你可以从那里回来,把灵魂还给他们……让他们活下去吧……
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死,随着时间流逝,你的时间灵魂会愈发稳定,你自己也会意识到……我说了够多了,抱歉,我喝了酒,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的语气可以太冲,但我希望能表达清楚我的意识,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支持你的所有选择,只是希望您能在可能的时候偏向那些无辜的孩子们,他们一辈子活在地下,也就是旷罗,除了人造的天和地,就还剩罪犯和恐龙(旷罗里的居民都是非常规罪犯,例如外星人)。外面即使是熔岩……但那里有真正的天空,不过石尖区依旧能生存,保持基础的安全温饱。
我不再说了,王杯,我不再说,夜太深了……(不绝于耳的呼噜声持续半小时,录音机才被关掉)”
我长叹一口气,怎么也呼不出头脑中的烦躁,这小小的赛克体号实在是拥挤,地面上呢?地面满是杀人的热浪,再也不是过去的鸟语花香,一切都变了,一切都让人烦躁,我在思想上还能逃到哪儿去。
黄沙满布的海底出现红色,吸引了我难以集中的注意力,当红色血液变成黄色的液体,检测面提示前方的能量体已经超标。
我启用时驱模拟,勉强看清黄沙和海怪之血搅乱的海底。那是隐约的模样,海怪就像巨型的蛇颈龙,它失去了右肢,尾巴如同身体一样在检测图上呈现明显的破碎。
我要做的就是等待,默默跟在它后面,找到它舔舐自己伤口的港湾,到时候我会通知黄发女人,让海怪发挥他它的最大价值。我还应该听命黄发女人的命令吗,她强迫别人献出孩子,可那也是无奈之举,是的,我必须做正确的事情,内心中的时间机器人王杯告诉我。
这是一段漫漫长路,有稳定导航和无限ai,我只需要应对突发情况。我坐在圈椅上,双脚堆翘在红光柜(时间运输环境所需的色光)上。
赛克体号没有急停,我还是把手摔上墙壁,那份疼痛像打翻的墨水,对于我的感知器官就好像辣酱洒进我的身体。我曾是活生生的人,接着是灵魂,而躯体是机械,现在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羡慕原生王杯,重点是现在我就可以取代他,他的生前记忆我已经全部忆起,我也理所应当成为他的继承人!不,我就是他的延续,我们自始至终就是同一个人,没人会发现区别,只要我不再抑制王杯的思维,一边需要抑制住时间机器人王杯的思维,久而久之,我就会成为他。
这想法想让我疯狂,也让我感觉很好。我的躯体开始发光,我就感受到那些年轻的灵魂在撞击,最后消散在我的愤怒中;我感受到那火花,仅此而已,对于我灵魂深处的那片区域更多的是模糊。
“你能别乱想了吗,我们也跟着好难受的”
“谁在说话!”
“在你的时间灵魂里,我想我们就是科学家的子女们”
“你们……还活着,而不是什么时间态的无意识状态,这是不是太不人性化哩”
“我还活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我见不到他们,我好像……只是意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多大,我好像是连接在你的想法中”
“这下好了,我体内又多一个人,我们四个人可以玩麻将牌了,当其他人都苏醒过来,我们就可以教你踢足球,让你们几百对之间切磋了”
“……”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继续问。
“麻将是什么,足球又是什么”
“娱乐方式,具体我也不感兴趣,随口一说”
“你该醒来”
“什么?”我坐起身子,略微的冷静后,我意识到我醒了。梦醒后,时间机器人王杯强有力的有序思维流入我的脑海,条条框框和任务二字似乎一直深刻在我的脑海中,我只是机器,我要做的是拯救微观世界,以及后面的:拯救旷罗的绝境。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我踱起步,狭小的控制室闪着最高规格的灯亮——那是我身体的闪光,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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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躁动的“自我”。我集中注意力,操控赛克体号跟上骤然加速的海怪。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几乎贴到海怪了,近到浓密的乱沙和鲜血不在,我可以看清它表皮的伤口组织。与此同时周遭的黄沙变得有力,毫不停歇的扑撞向赛克体号的强档玻璃。
“随它去吧!”我对海怪说,“随他去吧”我也对自己的内在说。
我调动船头,躲到海怪身后,这片深海底的黄沙来得实在猛烈,我分不清是地区独有,还是躁动海怪带起的强沙。检测面显示,外面的飞沙抵得上渗透子弹,它们几乎嵌满赛克体号的外壳。
海怪减缓速度,游到的沙子不再是混沌的区域,四周水域有了能见度,上面好像有自然光。
我持续跟进,黄沙愈发明亮,可以看清沙粒间的萎靡流动,看起来很解压和惬意,舒缓之情都要流入船体了。
海怪向上方的光亮游去,在前方悬停,发出悲咽的呜叫,接着海中的沙子们似乎造腾了起来,赛克体号产到剧烈颤动。
光芒衬出它巨型的黑影,我躲进海底岩石,这样我就在双重阴影下了,“我干嘛这样玩命呢?”我想着,“我应当拯救他们,我更应该持续的存在于这个时间”
一段时间无异样后,我驾驶赛克体在石涧的空隙中升起,海怪依旧悬停在近海面处。
这片海面围着圆圆的石壁,就好像灌了半下水的火山口一样,在高空的石壁上还亮着光点,这就是光亮来源。
赛克体号在远处的海面浮出,舱门被深嵌的黄沙弄得难以开启,赛克体号简直就是一坨果冻,在沙漠中滚下沙丘——满是沙子。
山水之间空气纯净,我伸了个懒腰,放眼望去,眼下的海面亦是黄沙漫布,但它们色泽柔和,好似咖啡表面的花纹,完全不像深海底那些蝗虫乱窜般的“沙手”。
“啊~这里就像旷罗,只不过还没修上房子和基础设施”
“谁在说话,你是梦吗?”我问。
海怪畅游其中,让骨损的伤口对准水流,感受这些柔和黄沙的滋愈。
我搬出躺椅,看着海怪的治愈独舞,“就是这样,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想着。
只要摁下手中的确认键,坐标就会飞回十万八千里外的地下旷罗。“到时候他们会不会不需要我了,然后让我像阿城他们一样——强制牺牲,虽然我没有子女就是了”
“跑吧,把坐标发出去,就永远离开这里,以及旷罗”
“是个办法,但我不能确定,要是我这副躯体出问题了怎么办,哪儿还有时间技师呢,要是他们在赛克体号里安装了远程遥控,又该怎么办呢。”我问。
“我父亲说过,你的时间灵魂会自我完善的”
“是啊……但是……”我大喊一声,“谁在和我对话!”
“我,阿城的女儿”
“你是真的”
“是啊,不是梦”
“我想什么,你都会知道吗”
“嗯哼”
“抱歉”
“我就告诉你活着时的样子吧,我叫艾丽莎,是绿色头发,像海带一样的绿色,剩下就和普通人一样,是个女孩,还有你好奇的,我没有男朋友,前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还有,别再想那种东西了!这让我在你的脑海中的生活变得极度艰难”
“再次抱歉!”我羞愧难当,毫不犹豫的收敛起王杯的思维,放出时间机器人王杯的。
我发出坐标,不知不觉中,这片海面已经扬起海沙暴,而此刻的沙暴模糊在渐渐退却,黑夜浮现海面。
我收起躺椅,驾驶赛克体号潜入沙海。赛克体号刚离开海面,我就看到远处的海怪在海面庞然跃起,飞溅的水瀑折射出道道彩虹,如那沙桥一般接向海怪。
沙桥上出现一个人影;海怪呜咽着,沙粒震颤着,近海面处的黄沙从海水中脱颖而出,拖起了塞克体号;引擎无助的轰响着,黄沙溜进来,破开舰门,把我举出海面。
“是你!王杯!”沙桥上的法老说。
我的时间躯体闪烁发光,光亮照出扭曲通道。我挣脱束缚,浮到空中。
沙子闪出彩灯,掩盖过我的光芒,复原了扭曲通道。
我发动变大超能力;我的时间光彩与沙中的彩灯交相辉映,我分不清谁是谁,但我看到一些我从未发现的形式:通过我扭曲的身体,我看到彩灯的光泽也在瓦解空间,吸入我超能力的扭曲通道,这应该就是彩灯原理。
幸好彩灯的瓦解扭曲力有限,我的超能力得以挣脱吞噬,成功远离。
法老爆成沙巨人,空中的身躯传荡出声:“你是什么?”
受伤的海怪受到惊吓,一下钻入海水。沙老巨人支撑在沙面上,沙腿消散在水中,巨大的身躯伴着毒虫一般的万流沙粒冲向我。
彩灯下我不是对手,我变小躯体,在洞穴壁垒上快速穿梭,腿边的黄沙疯狂撕咬我。几簇黄沙又飞进我的耳朵和嘴巴,与此同时法老也扑袭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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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巨型的法老周身也带有和我一样扭曲通道,为什么彩灯对他完全无效呢。
彩灯无法完全抑制我的超能力,所以我体内的黄沙没能撕碎我。我勉强挡下法老的冲击,顿时感觉四面八方的图腾之沙被收紧了。我不得不推开他,在反重力的飘飞下,我落到更远处的石缝中,快速缩小以逃离紧密的沙裹。
法老在沙地简直是无敌的,我想着,接着变成蚂蚁大小落在边缘的石头上,我绕在石缝中,铺天盖地的黄沙四起,图腾之沙阻隔起出路和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