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白色物质上,左手抓着飘飞的母亲,右手抓了一把屁股下的白色物质。
“滚热的炸膛火焰在他身后侵吞一切,在刺瞎眼的橘红色火焰旁,他向胸口狂热的伸直脖子,那乌黑的扭曲之脸,狂笑的嘴上是瞪烂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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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抓着这个,不然你就会被时空野火烧死',他像对待自己的母亲又或者初恋一样,用虚脱的微弱声音说出这句话。右手对着她的脸甩去白色物质。
“母亲飘在时间野火的火流上,火要撕碎她。她挣扎着,火焰却像凶狠的饿狼。她抓着脸上的那坨白色物质,火焰似乎相对静止了,但一动弹那些火焰就会反噬回去。暗焰爬上她的身子,意味着一旦松开白色物质,她会在瞬间化成灰烬。
“践踏小队在狼藉的雪地上撤退。在热硬的泥土能刺破手指的爆炸坑中,小梅丝抱着破碎的外套爬到那团在黑夜里发出瘆人红光的变异之火前。她把手摁在腾升的火流上,母亲蹦直身体,像艘无主的小船飘在湍急的水流上。
“小梅丝把烫伤的手插进雪地,泪水化开雪,再抬起头,母亲绷直身体不可抗的旋转着,发光的眼睛不论怎么旋转都盯着她。眼睛在火光中发亮,眼泪在高温中蒸发。
“'梅丝,活下去'
“安静的话语像雷声在梅丝的心里回荡 ,击碎了她童年的美好,那撮仅剩的灰烬趁机蒙上了忧伤,又消散在风中。她回忆起来了,她什么不剩。
雪地是火海,梅丝的眼泪烧化了自己。爬虫族游击队登上了山崖,多条助肢的军人勘测战场。变异的时间野火只在地上留下滚漆的黑色,呛鼻的刺脑味带着母亲的爱用的茶芬香味。”
梅丝穿上外套,眼泪已经流尽。东风在破屋内率先刮动。火苗像团柔韧的红色橡皮糖怎么也驱不走,茶杯、相框、纸巾通通摔到地上,房屋也摇摇欲坠。
梅丝闭上眼睛举起手,头疼让他向后仰。大火失去了本来的形态,在以一种数字形态的节奏从头到尾的被消灭,就好像橡皮擦去红色的画。
乌黑的物品坍漏出来,灰烬中还有一个黑影。大舅残缺的衣服完整的展现出来。
她踢了一脚大舅。
“别装了”
大舅爬起身,黑阴也走了出来。
“孩子,对你大舅好点!在你三岁时我不是说过你不准踢人嘛”
她拥抱母亲,大舅站在门边,袅袅炊烟缓慢的飘出烧开的屋顶,向漆黑的夜空飞去。
“妈妈!”
那一瞬间就流干了泪水,她抬起头,母亲幻成一团触碰不得的黑影,已经没了人的外形。
“别走!”
她跪倒在地,和在雪地中时一模一样的,需要把自己的痛苦埋进雪中,冰冷的刺疼可能是她唯一的安慰。雪花散走,莹莹月光冰冷的照下,但那样也找不到消失的黑影。
“小梅丝,你的能力比你的祖辈都要强烈”大舅抖落抖落裤腿上的黑色碎片说。
她们坐回桌边,两杯加再多糖也增不了味的甜酒摆在桌前,风通过烧开的屋顶在胡乱的吹,带来的雪花扰乱手电筒的光。
“梅丝,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我和院长都在试着阻止”
“什么意思”
“我们苟且在飞虫的国度。经过几十年的沉淀,两个种族的善恶风评已经转换。飞虫族现在伪装成了热爱正义的地方”
“我知道”
“我们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我们潜伏在这里,和外面的爬虫族人接应,但现在出现了内鬼”
“我能做什么”
“用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那是什么”
“靠你自己发掘。和你同一个系族的人都表现出特别能力。我们对飞虫族隐瞒了这一点,我可以说你是巴丝得家族的最后一位”
冷夜从开口流下来,烧糊了衣袖的大舅坐在一旁抑制着寒冷。糊味充斥房间,阴暗的手电筒照到颤抖的脚。
风起了,雪花在开口螺旋上升。她眼中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现在起了阴冷的风,就又出现一条小小的溪流,黑水混着泥流过她赤裸的脚丫。
黑色在鼓动,出来了黑影。不起眼火苗让房间再起火海,火柱引接漫天的雪花。
桌子旁边,大舅仔细端详那三个黑影。
梅丝面无表情。
“走吧,去我那儿呐”大舅着木屋的灰烬问她。
她蹲到地上:“我哪儿都不想去”
“你可帮了我们大忙啊”
“大舅你快回去吧”
“大舅走就必须带上你,你一个人在这会冻坏的。再说了,你得去看看你的大舅妈,你很久没看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