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宣城公族侄三原龙桥堡武怀玉,特来拜会族长,烦请通报。”
他不失时宜的递上个门包,里面是一小串钱,然后又道:“小的是永康公府的外管事,奉张娘子之命送武二郎前来,顺便向宣城公问好请安,另有些庄子上的土产送上。”
老门子手在门包上捏了捏,就知道这大约是百钱,然后又看了看武怀玉和陈兴。
“三原龙桥堡来的,我记得你进了禁军任职,听说还刚立功授九品,并选为屯营百骑了?”
“老伯说的那是家兄怀义,我家中排行第二,叫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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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门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不多的几个牙,“老二不是叫怀良吗,我记得上次来才三尺来高?”
“怀良是我三弟,我原在终南山里学道九年,是刚下山回来的。”
“哦,看我这老骨头都糊涂了,记不清了,想当年我还跟你父亲和大郎四郎他们一起去塞外贩过马,去辽东运过粮呢。”
怀玉看这老头样子,估计是武士棱的老部曲,家里应当是有些地位的,当下称赞了几声他还身子强健。
“你随我到前厅喝茶,我去通报阿郎,阿郎正好在家。”老头高兴的道。
武士棱的宅子比李靖的要小些,但也不算小,而且宅院建在坡上,在坊中一座住宅里也算是特别突出,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走进去后发现,武士棱的宅院挺有特色,李靖平康坊的宅子很大,且有许多院落、园林、假山、池沼,还有马球场。
而武士棱的宅院里没有那么多院落园林,却有个占地六七亩的荷花池,还有数亩的果园,种着各种果树,还有大片的菜地,甚至荷塘边还种着几块稻田。
走进来,感觉像是到了乡下,或是进了一个农家乐。
清静、素雅。
这宅院占地得有三四十亩至少。
被引到前庭客厅,老头便去通报去了,两名青衣婢女过来煎茶招待,怀玉跟陈兴聊了会,武士棱头戴着草帽,一身褐色短布衣,裤脚高高挽起拿绳系在膝上,窄袖也高高挽起,脖子上更搭了条白毛巾,双腿还赤着,上面还带了点泥。
好像一副刚从地里伺弄庄稼回来的样子。
“你是士恪的老二?听说你刚从终南山回来,还懂炼丹算卦?”
“侄儿怀玉拜见族长大伯,小侄确实刚从山里归来,不过不会炼丹算卦,倒是略懂医药皮毛。”
老武坐下,抓起杯茶便大口灌下,有如牛饮。
“你爹在家可还好,那条腿有没好点?我听说你阿兄被薛万彻那莽夫伤的挺重,结果服了你的丹药却跟没事人一样了?”
“我在长安可都听说你的丹药有名了,不少勋戚将门可都在传呢,越传越神乎,说是能起死人肉白骨?我昨个在禁苑遇到秦王殿下,殿下还特意问我此事呢,说我们武家又出了一个俊杰。”
老头看到怀玉腰上的金刀子,笑道:“这是秦王赏的吧,好好带着,可别丢了。”
这老头黑瘦瘦的,留着花白山羊胡,虽如一乡下老农,不过说话却透露出很多信息。
“李靖家的人送你来的?来长安不直接来我这,怎倒先跑李靖家去了?”
怀玉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说自己听说隔壁李家庄子弟在西北边关打仗受伤,过去‘赠药’,被李三娘拉来长安采购药材,然后带到李家配药,之后李靖妻子如何招待厚赠之事告之。
老头嘿嘿笑了几声,“那张氏是个精明的,当年一眼看中李靖,认定将来能成大器,把李靖拐跑,如今叫你年轻却有手精湛医术,又是我武家子弟,厚礼相赠,倒不奇怪。既然她送,伱收下便是,况且也不是白得她家绢和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