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心理疾病,宁若初表现出来的,比宁听莲还要严重几分。
“不,凌秘书只是过来送邀请函。”夜月上前,把信封放到床头柜上,“安家送来的,想请你去参加画廊。”
宁若初佯装叹了口气,问她:“安家?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安峻熙转身,望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身为被当代家主看好的继承人,他不仅对华夏经济形势十分了解,豪门布局和关系也有一定认知。
都说宁若初粗鄙不堪,方才的姿态倒给他一种自小培养的感觉。
若非长期处在一个富有的家庭里,是无法拥有的。
安峻熙眸子半眯。
“峻熙——”
里面传来年迈却不失威严的喊声。
安峻熙晃了晃神,进去,欠身行礼:“祖母。”
安老夫人瞥过去,问:“她走的时候,有没有问什么?”
“未曾,只是与我道了谢,便离去了。”安峻熙老实交代。
“有时,我真的不知道,她心思单纯到底是不是好事。”安老夫人叹道。
桌边香炉云烟缭绕,因是临时设下的场景,香炉位置有些近了。
安老夫人蹙眉,手轻摆,边将香烟扇动,边道:“我把云渺的旧物交给了她,还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安峻熙瞳孔皱缩,震惊:“祖母,你……”
话还没说完,安老夫人猛地转头,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安峻熙瞬间闭嘴。
“关于骆家的警告罢了。不过,云渺对本家的厌弃,我也稍稍透露了些许。”她眉目微垂,表情逐渐缓和。
空气中香烟袅绕,让她有些烦躁。
索性不去管,双手立于身前,抬眸看向安峻熙。
“反应倒是正常。不过我年纪大了,对外界的感知在慢慢弱化,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安峻熙把自己的疑惑坦然告知。
安老夫人听了,表情逐渐严肃。
安峻熙询问:“骆舟珩处境危险,即便是他也难以保证全身而退,娶妻也是拉人垫背,必然不会娶一个毫无用处的金丝雀,或许他们是有意隐瞒宁若初的身份,这样至少有一个人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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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相信,骆舟珩会轻易把遗产交给一个金丝雀。
安老夫人没有理解回应,手中耐着珊瑚十八子手串,缓缓抬头:“你又怎么知道,宁若初不是一个牺牲品?”
安峻熙顿悟:“您的意思是,骆舟珩的死只是个假象。”
“空难消息的确是真的,但谁又能保证骆舟珩真的在那架飞机上?”
机组人员尸体陆续被打捞,唯独骆舟珩的尸体没有踪迹,亦没有发现遗物。
安老夫人凝眸,“不过宁若初,确实需要多多关注些。骆氏除了骆舟珩的秘书,怕是没有人支持她,能活到现在倒是让人意外。”
“被你这么一说,她给我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对。”安老夫人后知后觉。
她理了理衣袖,站起身:“多用云渺的事情引诱她,让她露出马脚。但切记,安家的秘密决不能让旁人所知,必须牢牢埋藏心底!”
后半句加重,是在警告安峻熙。
他低头,以一种认错的态度:“我明白,多谢祖母提醒。”
安老夫人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原地,安峻熙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祖母说她告诉旁人姑姑的事情时,他太过激动。
差点忘了——那是不可言说的禁忌。
……
询问过工作人员后,宁若初终于找到了待客厅。
是夜月。
她禀告:“夫人,叶家有人过来,想单独见你,我已经让他去书房等候了。”
“叶家?”宁若初疑惑,“叶老夫人想见我,我自然会过去,何必亲自过来?”
“不是叶老夫人。”夜月声音冷峻,“是她的孙子,听说,叶老夫人已经闭关了。”
宁若初倒吸一口气,捂着嘴:“闭关?是不是因为占卜……”
她垂下眸,很自责:“听说占卜对自身消耗很大,叶老夫人她不会有事吧?”
“有没有事,你去问问她的孙子就知道了。”夜月侧开身。
……
书房里,身高挺拔的男人已经在此等候。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温润儒雅的面庞露出淡淡一笑:“骆夫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叶老夫人的孙子,叶砚微。”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熨帖合身,左胸前有纹龙样式。
后颈的头发留长一缕扎住,直至腰处。
转身时,头发随着身子摆动,飘逸十足。
宁若初向他颔首示意,“你好。”
她关上门,走过来,开门见山:“你过来,是不是因为第三次占卜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