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魔佛相逢
天魔帝君傅灭跃上高台,环顾四周,也未见他眼神如何冷峻,但众人都觉得心头阵阵发寒。与此同时台下站起一名和尚,缓步而行。这和尚五十岁上下,身材适中,穿着一件灰色的僧袍,脸色白皙,神情严肃,剃得乌青锃亮的头顶上点着九个殷红如血的戒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醒目。正是大名鼎鼎而又非常神秘的佛门高僧释素大师。
释素大师上得台上,先是双手合十朝台下众人施了一礼,接着冲对面的傅灭同样施礼,说道:“傅教主当世英豪,你的大名贫僧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傅灭举目打量释素大师,说道:“不敢,不敢。傅某粗鄙野人,隐居苗疆,当世英豪四个字可是万万受不起。”傅灭说着同样向释素大师还了一礼,继续说道:“我跟释素大师尽管从未谋面,却算得上老熟人了。彼此应该并不陌生,我看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吧。”
释素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傅教主的所作所为,贫僧如数家珍……”
傅灭哈哈大笑,说道:“我一生立志灭佛,称得上佛家的第一仇敌。释素大师是佛门中人,自然于我的事甚是熟悉,估计对傅某必是切齿痛恨,每天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去……”
“阿弥陀佛。”释素大师轻诵一声佛号,说道:“世人皆苦,贫僧拜入佛门便是为了救度天下苍生,又怎会对傅教主怀有恶念?罪过,罪过。”
傅灭大笑连连,说道:“世人皆苦?释素大师讲的没错,不过每个人自有功德罪孽,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哪里用得着别人救度?”
释素大师闻听刚欲反驳,傅灭接着说道:“佛家讲究六根清净,不理凡俗。久闻释素大师是有道高僧,从不过问江湖之事,怎么今日会来参加武林大会?难道你心里也惦记着武林盟主之位?”
“武林盟主?”释素大师摇头说道:“贫僧化外之人,浮华虚名于我有何干系?”
傅灭皱眉道:“那你为什么……”
释素大师反问道:“傅教主又是因何而来?”
“我吗……”傅灭说道:“自有我的原因。”
释素大师双手搭在胸前的念珠上轻轻转动,说道:“傅教主有傅教主的原因,贫僧同样有老衲的道理。其实来便是不来,不来即是来,来与不来皆在本心……”
傅灭连忙打断释素大师之言,说道:“好了,好了。对与错都被你说了,我最烦你们和尚耍机锋,弄禅语!听着好似深奥玄妙,实则狗屁不通,尽是歪理邪说!”
释素大师松开手中的念珠,说道:“傅教主此言差矣……”
不待释素大师把话讲完,傅灭不耐烦的说道:“你的那些道理还是留着讲与别人吧。既然来了就不要白来一趟,释素大师武功通神,在下恰要借机讨教几招。”
傅灭说罢冲台下递了一个眼色,立刻站起一名大汉。那大汉身高过丈,穿着虎皮,背着巨斧,乃是魔教五位长老之一的兽徒。兽徒从旁边拿起一根短棒用力朝傅灭掷去。这根短棒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加上兽徒的一掷之威,力道何止千斤?可傅灭却纹丝不动,甚至未瞧上一眼,只伸手轻轻一接,短棒已稳稳落入他的手中。傅灭接棒在手,顺势将短棒拄在身前。高台是用尺许厚的木板搭建而成,短棒跟木板相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释素大师瞅了一眼傅灭身前的短棒,说道:“此便是傅教主的兵器,“玄极金人”?”
傅灭仰天大笑提起短棒耍了一圈,说道:“它叫做“愧怍为人”,你们这些和尚本来明明知道,为什么总是故意说错?” 逍遥小贵婿
释素大师盯着短棒上雕着的和尚看了许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又诵了一声佛号,说道:“傅教主的身世经历,贫僧有所耳闻。不过你又何必不分青红皂白,一概而论,实在辱人太甚!”
“喔,释素大师有何不满之处?”傅灭在短棒的和尚头上拍了拍,不屑一顾的说道:“正如你所说,傅某就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蛮横无理之人,你能怎样?”
释素大师双手合十,说道:“贫僧武艺低微,本不愿和人动手。既然如此,唯有领教傅教主的高招了。”
傅灭闻言,喜道:“好,好。啰里啰嗦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手底下见真章!”傅灭说完看了看释素大师,见他浑身上下并无任何东西,有些疑惑的说道:“释素大师用什么兵器同我一战,你不会是想手无寸铁接我的愧怍为人吧?若是那样,你也太不把傅某放在眼里!”
释素大师神色庄重的说道:“傅教主说笑了,贫僧绝无轻视之意。傅教主武功绝顶,天下有谁能赤手空拳跟傅教主过招?老衲又岂敢托大。”释素大师说完自怀中一摸,掏出一只毛笔来。
那根毛笔与平常毛笔并无二致,长约一尺三寸,青竹为杆,兔毛做头。傅灭端详半晌,疑惑的问道:“这……这是你的兵器?”
众人中无一人见释素大师显露过武功,同傅灭都是一样想法。
释素大师笑了笑,说道:“方才兰陵前辈说过,武学本是旁枝末节,此言甚得我意。不过与兰陵前辈认为养生之道才是正道不同,贫僧以为书法理应是世人的最高追求。书虽一艺,与性相通。人品不高,用墨无法!要知道笔墨技巧乃是一个人品行、学识和修养的体现。”释素大师越说脸上的光彩越足,他稍一停顿润了润喉,接着说道:“书法讲究道合自然,内字为心。萎琐之人,笔下难成磅礴气势;旷达之士,运笔自然豪放纵逸;清高之人,字必拙朴潇洒;屈节之人,字定媚俗流滑。要写出好字,首先要有高尚的人品。而人格的修炼,主要在于胸襟旷达,超然物外,视功名、权势、富贵为身外之物,以虚静之心返朴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