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汤予又是吃惊不小,张口结舌的说道:“李道长……你就是李淳风?”
李淳风仰天笑道:“不错,贫道便是李淳风。”这李淳风乃是当世的一位奇人,此人晓阴阳,懂八卦,知天文,通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尤善占卜预测之术,百卜百中,世人尊其为李神仙。李淳风原执掌司天监,可因不喜朝廷纷争,庙堂之扰,故而辞官做一散仙,纵情山水,逍遥度日。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想见其一面都是难上加难,岂料竟会救汤予于危难之中。
汤予感激涕零,说道:“孙真人和李道长都是世外仙人,却为在下一凡夫俗子劳神费力,汤予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的恩德。”
二人一番谦辞,孙思邈问道:“小兄弟,是何人这般狠毒,欲置你于死地?”
汤予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李淳风骂道:“王者令年轻时便是个阴险刁滑之徒,谁知被玄奘大师废掉武功后仍不知悔改,反更加歹毒,真是本性难移。”
汤予问道:“李道长可知王者令为何跟玄奘大师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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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哼了一声,说道:“昔日玄奘大师前往天竺拜佛求经,不仅带回许多典籍,还有一件佛家至宝?”
汤予好奇的说道:“何物?”
李淳风说道:“那便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头骨舍利。这舍利无比珍贵,天下只此一颗。武林中传言用此舍利磨成药粉,能增长百年的武功修为。当时江湖群雄正在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原本论名望论武功非名剑山庄庄王者仁莫属,但王者仁为参悟天顶神功闭关苦修,将庄主之位让于其弟王者令。王者令野心勃勃欲称霸江湖,所以屡次三番盗取佛骨舍利,为达目的居然不惜大开杀戒。最后玄奘大师迫不得已才出手废去他的一身功夫。此事是“五姓七望”的一段丑事,故而知者甚少。”
李淳风讲的兴起,汤予听的认真,孙思邈担心汤予太过劳累,遂说道:“李道兄,小兄弟大伤未愈,多需静养,你我还是先回吧。”
李淳风闻言一拍脑门,说道:“对,对,有话也不急于一时。汤施主好好休息,我二人明日再来。”李淳风说完和孙思邈退了出去,汤予又是一番道谢。
二人走后,室内只余汤予一人,他躺在床榻上,只觉胸前的剑伤疼痛难忍,每次轻轻的呼吸都会牵动伤口。自入江湖,他饮血受伤已是家常便饭,身上的伤疤多到连自己也数不清,早不放于心上。可若论凶险,此次当属第一,真说得上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侥幸捡回半条性命。汤予思绪万千,悲喜交加,脑子虽然清醒但睡意已慢慢袭来,他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渐渐沉浸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李淳风便来探看汤予,妙光真人孙思邈也一同前来为汤予换药疗伤,推宫过血。汤予对二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更佩服二人的才学见识。李淳风和孙思邈也甚喜汤予豪迈洒脱,桀骜不驯的性格。三人尽管年纪相差悬殊,可同声相应,意气相投,颇有些忘年之交的感觉。
时光飞快,转眼间汤予在这五台山真云观已休养了半月有余。孙思邈不愧药仙之称,在其精心医治下,汤予所中蛇毒已化解的干净,胸口的剑伤也不似初时那般疼痛。一日晌午春光和煦,汤予重伤初愈想一舒筋骨便来至院外,就见湿风温柔,嫩草初生,桃粉杏绿,芳菲遍地。汤予心情大好,其虽在真云观多有时日可不曾游历,此时漫步在林荫小路,只觉观内绿树环抱,花草簇拥,殿宇精舍不多却自有一番幽静雅致。汤予缓步慢行,看林中有一小亭,上写着三个字烟翠亭。亭外阿丑背着包袱站在一旁,亭内李淳风和孙思邈坐在石凳上不知说着什么。李淳风见汤予,起身笑道:“贫道常言你我有缘,果真不假。本不想跟汤施主辞行,怕徒增烦恼,但还是不期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