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累及他人

纪韵诗又是咯咯一声娇笑:“你倒想得开,这般受死之法莫不是坐以待毙吗?”

龙玄抬起头,目光中隐隐透出忧患之色,却只闪了一瞬便即消失,他一时搞不懂这纪韵诗话中意味是何。

纪韵诗出言无顾左右,直言道:“但若有一天邪云找上门来,你一个死了倒也得所,你想想权倾天下修道界的老怪物会放过你的党羽亲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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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玄目光一跳,心中暗惊,这一点却是从未想过,对啊,自己与那邪云早结下了血海深仇,他断然不会放过自己。他亲生儿子却也命丧己手,就算被他杀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可薄府上下人等,与自己为朋为伴,邪云怎么会放过他们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后果可是常有的事情。

修道日久,龙玄一颗道心早就稳固如石,此时心中虽惊心动魄可面上却不露风雨,只装作无事般说道:“那依纪姑娘之见,我该何去何从呢?”

纪韵诗说道:“归认宗门!寻找背靠!”

这八个字一出口,龙玄心中疑虑竟似在黑夜中见到了一丝光亮,豁然开朗。认归宗门寻求护庇,这何尝不是个绝佳的办法呢!

自闭月宫上下凡而来,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自己投拜两门,始祖宗门乃是那神秘高深的正气门,当日自闭月宫下界始因,只是为师复仇,还有寻觅那始终萦绕心间的小蜻蜓再结良缘,可世事多变,他一路磕绊,阴差阳错来到这薄府,稀里糊涂就是几个月的光景过去,心中执念虽依旧不变,但实现路径却无以得法,是以按兵不动隐匿行藏至今。

可又回过神来想想自身处境,这薄氏父子待己确实不薄,而且家门大变,此时正值风云飘摇之际,怎么能够在此时离去?

他心中有了这些顾虑,虽听了纪韵诗的话茅塞顿开,可一时也难下决断。

纪韵诗见他面露犹豫之色,心中不快,只以为他是贪图此时的安稳而不去考虑将来的隐患,斥道:“大丈夫当断则断,不可瞻前顾后苟且偷安,你可要知道,如今你再有所拖延,可不知那刀口什么时候就向你头颅斩来,说不准明日那邪云便即寻来,你该作何处置?”

龙玄怎会不知这其中厉害,本不欲说出心中忧虑以免遭人讽刺虚善,但听她如此说,便敞开心扉道:“我若想走,即刻便走,但此时薄府如风中累卵,触之欲碎,我虽不才,却也凝练了半婴金身,不敢说问鼎天下,可也能保得神侯和公子一时无虞。我素知与那邪云夙愿难化,也知那厮残忍凶恶,可适逢紧要档口,就算再艰险,也不能弃友而去,我便即是死了,也不做那临危弃友之事!”

龙玄一席话说得针砭入理,铿锵有力,这些话说出他口自己都觉得有冠冕堂皇之嫌,可事关重大,自己又心意坚定,率性说出内心之话,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纪韵诗站起身躯,眯缝着眼像不认识一般细细打量了一番龙玄,点头称赞道:“难怪我那千年不化的小师妹对你钟情如斯,你这人确实有担当,讲诚信!”说到半截兀自有些伤感,语气竟微微迟钝了一下。还用说么,定是想起自己那负心薄幸没有心肝的白衣小郎君。

龙玄细心如斯,见她伤怀也不欲说破,只语气自然岔开话题道:“小子错蒙雨墨仙子厚爱,实在惭愧得紧,自上次一别不知她现在可好?身在何处?”

纪韵诗见他询问师妹,知道是关心情切,却装作不知二人上次的作弊之举,道:“唉不对啊,上次你两人怒而相斗,她被你打得吐了血啊?怎么现在又古里古怪的关心起人家来了。”

上次比斗作弊的可绝非褚雨墨一人,这纪韵诗不也是假意追赶实则相放么?龙玄心知这姐妹二人心虽未同一枝,意却如出一辙,听她取笑有些窘迫,却又放心不下褚雨墨,便不顾颜面的追问道:“纪姑娘莫要取笑,请告知小子,这边先行谢过了。”说着朝纪韵诗一揖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