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庆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套。来,我二人且到堂内坐着,等他们查看就是。崇恩放心,来之前我便吩咐过了,他们定不敢冲撞贵内眷的。”
二人到正堂内坐了,陈封命家人上了茶来。洪庆道:“崇恩,你可知圣上为何降下这道旨意?”
陈封道:“自然是为我前些日子上的那道奏疏了。”
洪庆笑道:“崇恩,你奏请立储,是错,却不是罪,圣上怎会为此事责罚?”
陈封苦笑道:“既是错,圣上有所责罚,也是理所该当。雷霆雨露莫非君恩,陈封谢恩就是。”
洪庆道:“圣上圣明,岂能无故加罪?圣上今日降下这道旨意,却是为有人弹劾了你。”
陈封却并不吃惊,只淡然道:“陈封既有错,有人弹劾也是寻常,陈封早有预料,倒劳溢之为陈封挂心了。”
洪庆道:“你能如此,我也放心些。这事也是我今早到家兄处借人时方才听闻,原来昨日申时,有三位御史各自将奏疏送到政事堂,这几份奏疏正是弹劾崇恩你的。”
陈封道:“哦?却不知是弹劾我何罪名?”
洪庆道:“罪名无非是说你西征之时有贪墨之情,克扣军饷,谎报空额,更致使将士冬衣不足,有冻死冻伤之事,却也不过是风闻传言而已。然崇恩你如今是朝廷重臣,政事堂既接奏,便不敢私自压下,只得立时呈奏圣上。”
陈封微微笑道:“写出这些罪名,倒也难为这几位御史了。”
洪庆道:“我却不能与你说是哪个弹劾了你,你若当真想知晓,却也瞒你不住。听家兄说,圣上览奏之后,极为震怒,然细思之后,却又轻轻放下。可见圣上还是信得及你的。”
陈封点点头,道:“弹劾大臣,是御史分内之事,我又何必知晓是谁,纵然知晓又能如何?圣上于我恩重,我只思报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