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道:“姐姐,王爷既已脱离危险,好生照料便是了,你不要太过担心。”
“叶大夫说过,年轻人精血旺盛,伤势恢复得也快,更何况王爷一向身体健康,想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沈雨茗只是笑了笑。
她何止是担心,内心仿佛被烈火肆虐着,久久无法平复。
皇帝对外隐瞒了盛弈的病情,她再怎么烦恼焦躁,也无法倾诉出来。
想必在皇帝选定新的继承人之前,他是不会公布这件事的。
盛弈不仅能作为不立储的挡箭牌,没准儿还会成为新储君的磨刀石。
建安帝着实老谋深算。
今天一大早,他便亲自召见了她,言语温和而含蓄,实则是暗示她应逐步退出朝堂事务。
她好不容易做出了一些成绩,在朝堂中有了一席之地,他就这么三言两语让她放弃?
说得好轻松啊,连个弥补也不提。
这个时候放弃?
沈雨茗不甘心。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却始终压不下这口气,降不了这个火。
这个时候,沈雪禾听到内间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想必是盛弈醒了。
“姐姐,王爷已经醒了,在和砚儿说话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就不进去了。
以盛弈对她的感情,她进去算怎么回事。
沈雨茗:“过会儿吧。”
进去有什么用,当着儿子的面商议夺权吗?
她现在没耐心也没心情表演什么夫妻和睦,就让他们父子好好相处吧。
毕竟,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有多少了。
沈雪禾抿了抿唇,犹豫地说道:“姐姐,我知道堂姐做错了事情,她罪有应得。”
“但是她精神有问题,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能不能让她生前最后见一见家里人,二叔二婶还不知道吧。”
沈雪禾觉得沈若云是太孤单了,才会突然发疯伤人。
昨夜梦见沈若云留恋的眼神,沈雪禾一晚上没有睡好。
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真正的、完全的、彻底的消失。
好像不做些什么,就对不起她一样。
心里慌慌的。
沈雨茗握住她冰凉的手,说道:“禾禾,你别忘了,她现在是林晚晴,与我们沈家没有任何瓜葛,沈若云因突发恶疾早已离世,二叔和二婶甚至还为她上过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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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以她这个性子,她才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她父母见到。”
“尽管陛下将她交由我处置,但我所能做的,最多也只是让她选择一种体面的死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