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为其主藻和信

对面坐着的房彦藻等,面上尽量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内心中,此刻却多充满鄙夷。

“烂泥扶不上墙!翟让观似重义,实贪财货之徒,既无智略,又反复无常,见大敌则畏,见利益才趋,诚如他自称,一田夫耳!如王儒信诸辈,更蝇营狗苟!当真是给蒲山公提鞋牵马都不配也。我辈欲成大事,唯蒲山公可为主。”房彦藻顾视王儒信、翟让等,心中这样想道。

王伯当哈哈笑道:“儒信贤兄说的也是。姓丁的这厮,是没个逑用,但好赖他家有钱,亦是一笔进项。到嘴的肥肉,自是不能不吃。不过,话说回来,儒信兄,这贼厮鸟,毕竟蒲山公是当面已应允了他,放他还家了,今若再扣他在军中,传将出去,坏了蒲山公的名头事小,被不知情的外人传言翟公的坏话,这才事大。伯当愚钝,敢有一个两全其美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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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是瓦岗义军的主将,所以王伯当有“传言翟公坏话”此句。

徐世绩忙接腔,问道:“伯当兄,是何良议?”

“敢问儒信兄,欲向姓丁的这厮家里讨要多少进奉?”

王儒信斜眼看王伯当,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伯当兄打算把这钱,替姓丁的出了?”

“俺正是此意。儒信兄以为可否?”

王儒信说道:“俺打算向他家里讨要金饼百个。”

一块金饼一斤重,百个金饼值钱上百万了。

什么人质,值这么多钱?

抓住的若是李密这等,值这么多钱;一个郡县地方的士人,怎可能值这么多钱?

王儒信这话,明显是假话。

王伯当眉头都没皱一下,笑道:“下山以今,转战荥阳、襄城等地,不瞒儒信兄、不瞒诸兄说,托翟公的福,俺着实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百个金饼,俺勉勉强强,尚能奉与儒信兄。”

这倒是让王儒信惊讶了。

王伯当居然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不愿放姓丁的走,部分原因是因为一向讨厌李密,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赎金,现既王伯当愿做这个冤大头,愿送出百金与自己,王儒信惊讶罢了,也就不再多说了,只追问王伯当了一句:“伯当兄,你果愿替这个姓丁的家里,拿出百金与俺?”

“男儿丈夫,一诺千金!今晚,百金就送到儒信兄帐中。”

王儒信说道:“也罢,伯当兄这般豪气,俺亦不好小气了。这姓丁的,俺就从了蒲山公之令,明天便把他放了。”问李密,说道,“蒲山公,可以了吧?”

“多谢儒信贤兄!”当了冤大头,李密还得感谢他,内心当下何等滋味,只他自知矣。

翟让等王伯当帮着将这件事解决了,乃才笑着开口,说道:“一个小小士人,值不当多说。儒信,蒲山公的脸面,你不能不给!明天及早,便把这姓丁的放了。”

“是,谨遵明公之令。”

被王儒信闹上了这么一闹,第二件“小事”算是处理完成了。

却这第一件“小事”,李密心知,已是不宜再提,见翟让是半点用不忘这上边说,便亦就不再言之,他端起酒杯,起身向翟让敬酒,笑道:“放粮的消息一传出去,明公的大名必就会海内郡县,无不传颂;四方英杰,也必会如云来投。密在此,先敬明公一杯酒,权作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