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以为我所言何如?”
刘胡儿说道:“郎君之志,在下十分佩服,但郎君所言,在下直话直说吧,却似有‘以己度人’之失。”
“‘以己度人’?刘兄这话怎么讲?”
刘胡儿笑道:“郎君固存远志,但在下敢问郎君,有郎君之此远志者,多的也不说了,只说就郎君部中,郎君以为能有几人?”
此话入耳,李善道不禁愕然,止住了踱步的脚步,立定下来,说道:“能有几人?”
“对呀,郎君,如郎君之此志者,敢问郎君,郎君以为你部中能有几人?放开点说,把我家郎君的部曲也算上,将翟公、单公等的部曲也算上,郎君以为,有郎君此志者,又能有几人?”
李善道张了张嘴,为之哑然。
刘胡儿笑道:“郎君定也知,能如郎君有此等之远志者,怕是少之又少!郎君,你这不就是在‘以己度人’了么?若郎君者,英杰也;若咱们部中的那些将士们者,寻常吏卒也。郎君是鸿鹄,彼辈是燕雀。燕雀自难知鸿鹄之志,同样的道理,鸿鹄恐亦难以己志来约束燕雀啊!”
李善道沉默了稍顷,再次下顾,看了看楼阁下的城内,又再次举首,望了望浩渺的星空。
点点繁星,璀璨如万家灯火;而城内上千户的民家,注定今夜将是他们一个惊恐的夜晚。
一边是怜惜百姓的朴素感情,一边是不得不承认刘胡儿说得对,在当下的这个乱世的环境中,想要活下去都是艰难的事情,还能再有抱负的人毕竟是少数,“以己度人”的确是有点“阳春白雪”,如果坚持下去的话,到头来,弄不好会搞出一个“曲高和寡”,自己变成孤家寡人。
该怎么做?
他回到坐榻坐下,摸了摸短髭,展颜一笑,说道:“刘兄之言,发蒙振聩。是我,想得差了。”
“郎君现下是何意?”
在没有成熟的指导思想作为指引,在没有经过充足的思想教育的背景下,要想只靠军法来禁止部曲掳掠,确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