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罗士信,还有新投张须陀的程知节等,此际都在张须陀的左右。
贾务本从适才领着贾润甫、萧裕、唐虎等来拜见张须陀时起,就没好意思多与秦琼等视线接触,总似觉得秦琼等就是嘴上不言,心里说不得,也在笑话他,连攻三日,打不下一个封丘!
他惭愧地说道:“明公,是末将无能!”
贾润甫不愿见其父受窘,为贾务本开脱似地解释说道:“末将敢禀明公,三日未下封丘,故是我部之过,但这徐世绩,还有城外贼营的贼守将,名李善道者,此两人却亦绝非庸贼!尤其这个李善道,颇能得其士心,部中颇有猛士,萧郎将亲临前线,麾其部曲,猛攻三日,数上营头,并摧毁了贼营的东营门,然却居然被这个李善道几次三番的都把他的攻势打退了。”
边上站着的罗士信听到“李善道”的名字,插话说道:“可是卫南李善道么?”
李善道是封丘城外营的守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贾务本等在攻营前,当然对他有所打听,贾润甫答道:“不错,正即那个曾在韦城的瓦岗贼寨外,与将军交战的卫南贼李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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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嘿然片刻,说道:“原来又是他。”与张须陀说道,“明公,这厮确有智勇,他部中有个黑大汉,俺已向明公禀报过的,使个双铁锏,着实悍勇。”
高丑奴已把铁锏换了铁鞭,萧裕有心想要纠正罗士信,但这点小事,又不值一提,便没开口。
从二十岁从军,跟随史万岁征讨在昆州(昆明)作乱的西爨到於今,张须陀的军旅生涯已三十余年,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什么样的猛士他没见过?什么样的勇将他没见过?就别的都不说,只说史万岁,若论勇武,放眼近代,有几人能够超过?史万岁这等前代之名将也可不提,又只眼皮子前头的秦琼、罗士信、程知节等这些将领,又谁个不是万人敌?
一个李善道、一个“黑大汉”,算的甚么?根本不在张须陀的眼中。
他喜爱罗士信,抚须笑道:“阿奴,难不成这黑大汉,还能比你更加武勇?”
罗士信昂然说道:“来日阵上相逢,敢请为明公擒此贼献!”又笑道,“只是明公今暂舍封丘不打,急袭李密诸逆、翟让等贼,而料如明公所言,李密、翟让等现必饱腹倦怠,我军到时,合以郇王、费青奴各部,一鼓必即可破之,则徐世绩、李善道闻讯,定然远遁,这黑大汉,只恐怕是不好在阵上,被末将遇见了。”
张须陀抚须而笑。
贾务本看了下罗士信,迟疑了下,问张须陀说道:“明公,‘李密、翟让等现必饱腹倦怠’,此何意也?”
张须陀说道:“是了,俺与士信、叔宝等说此话时,将军尚在封丘。士信,你可把俺的话,与贾将军说上一说。”
罗士信应了声诺,便与贾务本说道:“明公为我等分析贼情,言道:郇王避战,李密、翟让自入荥阳,先陷金堤,复掠诸县,如虎狼之食人,恶雕之攫兔,到今旬月,早已饱腹。是人也,饱腹则疲;军亦然。料李密、翟让诸贼之各部,现必已悉是腹饱而怠,复自恃封丘有徐世绩坐守,我军或会先克封丘而后入荥阳,当下势必无备。我若急袭而进,一击定能克胜!”
贾务本这才明白,为何张须陀方才说“今奉旨南下讨贼,自宜当鼓勇急进,与贼主力决战”,并很有把握地又说“一战克胜,荥阳定矣”的背后原因!
细细想了一回,不得不承认,张须陀的分析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