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病的人是赵兰,我帮袁桂英把中药端到赵兰面前。
她躺在床上,背对着我,应该知道我回来了。
“姐,你怎么啦?妈把药给你熬好了。”
我轻轻去推她,她反手打了我一手,也就证明她没有睡着。
那天她赌气要从县城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劝过她,估计是在生我的气吧。
“姐,身体要紧,你不要折磨自己。”
我把药碗放在她的床头,从屋里退了出去。
又去问袁桂英,赵兰什么时候病的?到底是什么病?
“两个多月了,不想吃饭,医生也没有查出病因来。”
“你们怎么不带她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你爸不让,说她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只‘哦’了一声,又去看赵兰,那碗药还摆在那里。
是席娟那天的话刺激到了她,说她是个村姑。
不过席娟说的也是实话,可实话往往就很伤人。
该怎么来解开赵兰的心结呢?
我只能叫她先喝药。
赵海中午从外面回来,向我们问起明年考大学的事。
我说我想考南阳大学,读政治经济。
“我不管你读什么,只希望你不要忘恩负义。”
这些年来,赵海还还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听起来也不舒服。
“爸,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些年你们对我的好,我都深深记在心里,还有你们给我的每一笔钱,我也全都记在小本子上……,”
“你说什么?”
尽管此时赵海的脸色很难看,但我还是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还强调,将来会把那些钱连本带利还给他。
“爸……,”赵兰从屋里出来,靠在门框上,“你亲耳听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儿子,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牲。”
我不是混蛋了,又变成了畜牲。
袁桂英问我为什么要用小本子记账,是不是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家人?
面对这种情况,我又一时心软了,把本该说出来的心里话憋了回去。
“妈,我记账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将来好好报答你们……,”
“我们对你的付出,需要你报答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听了都……,”
袁桂英开始抹眼泪。
赵海坐在那里抽着闷烟。
赵兰又冲我骂了一句‘畜牲’,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早知道我就不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