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贵族为什么聚在这里呢?
因为这里是北山城最大,最热闹的刑场。行刑手们正在洗手,打鼓,敲镲,震的人们血液滚烫。
人们坐在石头构成的观众席上,渴望看着下方的罪犯人头落地,发出热血沸腾的欢呼,仿佛可以为他们苦难的生活解解压,以报心中莫名的憎恨。
而这些贵族连战场都没上过,会喜欢这么血腥的场景吗?更何况下面即将处刑的人,很多他们都认识。
也许几个月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喝酒,一起去残疾人聚集的老城区嫖妓,那儿可真是不错,运气好能找到刚从战场下来,年纪小,白白嫩嫩,却废了一只腿,没办法奔跑的小母狼。
再或者他们会一起讨论北山城军功贵族里谁家的妻子屁股更大,胸脯更白,讨论她们为什么能吃的这么胖,还不用上战场。那一定是因为她们天生了一副好脸,又幸运的被他们这些贵族看上。
是北山一心要求他们来的,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囚犯们一个个带着枷锁走上处刑台,他们有男有女,大多带着绝望的神情,看到北山一心坐在台上最中央的时候,脸上的愤怒都快溢出来了。
其中有一位特殊的母狼,她有着一头黑紫色的长发,在处刑之前已经洗过澡,吃过临行饭了,可她还是怒目圆睁,有万分不甘,盯着台上的一个男人。
她直勾勾盯的男人就是如今当道的北山国狼王,北山一心。
北山一心穿着黑色衣服,那很像近卫军的大衣,但是更为奢侈,豪华,用料更好,银色的花纹也流在上面,仿佛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他不威自怒,戴着代表着王的珍贵项链,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北山国的王。当然,就算不知道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属于大妖的磅礴妖力。
他身上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军妓,穿的衣服很少,漂亮的能让周围见多识广的贵族们都面红耳赤。
贵族们叽叽喳喳起来,处刑台上的这个女人是北山忠的小女儿,而她的姐姐们基本都在百年前死在北山国开疆拓土的战场上了,仅有的几个哥哥也全被北山一心带走了,对外称调动,实则早就以谋反罪处决了。
她在军中很久了,在军中也算有些威望,平时对北山一心也很有好感。尽管之前北山忠一直有意撮合她和北山一心,但北山一心始终没有同意,有人说是因为北山一心曾经喜欢过另一个人。
北山一心直视着她的目光,没有躲避。而那女子咬牙切齿,又把目光看向了北山一心身旁,正在交头接耳的贵族们。那些贵族无一例外地逃避着她的目光,仿佛在忍受什么审判一样,汗流浃背,甚至有些老人用手挡住了自己脸,不愿意被她看到。
“她很可怜,不是吗?”北山一心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却不像是在对她说话,“她信任我,却被我的一纸调令丢了兵权,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可笑.....我不在乎她,只在乎国家,要想保持内部的稳定,她就必须消失。”
“谁的国家?将军。”一道女声冰冷传来。
“当然是我的国家,朕的国家。哼,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欲望吗?”
“食欲,睡眠欲,性欲,征服欲。我们征服这个,征服那个,为了得到我们得不到的东西,用牙,用爪,去敌人那里抢夺,这就是狼,这样的人生才有趣。”北山一心张开双臂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我不知道。”后面的女声闭上了眼睛。
“因为你长得和她很像,不是吗。”北山一心看向台下即将行刑的人,北山忠的女儿。“你们都很漂亮,可是却没有肩挑国事的心。”北山一心把手伸进怀中女子的上衣里,随着他手的捏动,女子发出了阵阵发红的喘息。
北山苏苏站在一旁,手里带着镣铐,看着座位上的北山一心,以及他怀里不知道哪儿来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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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叫我将军,我已经是王了。”北山一心冷冷说道。
“好的,王。那么能否请问,为何要留我一命。”北山苏苏耸肩道,围着她的守卫和贵族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人想到她敢用这种语气和北山一心说话,而北山一心绝对是不会嫌自己杀的人不够多的那种人。
“你把龙胤送走,没能让我们铲除谋害前王的‘凶手’,本就是死罪。而现在杀了你也没用了,龙胤已经走了。不过你如果愿意臣服我,我还可以饶你,还有你的家人一条命。”北山一心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怀里的女子靠着他雄壮的臂膀,用体温侍奉着他,露出魅惑的笑。
“臣服?我不就是北山国的军人吗,我一直在为北山国而战。”北山苏苏想抬一下手,却被枷锁卡住,连动锁链一起发出声响。
“我要的是你真情实意的臣服,你内心的臣服。记住,我,就是北山国本身。”北山一心言语愤懑,他怀里的女子听道,抬头看了一眼他。
就因为这一眼,北山一心突然提起她的脖子,让她痛的流出眼泪,再把她扔在一边。女子流着泪起身,拿起外衣,行礼后小步逃离了这里。
“北山国是人民构成的,不是你。我只愿意为了自由而战,为了北山国的人而战。曾经我们是战友,而现在你只是窃国的小偷,偷窃了属于北山人的国家。我的生命不属于你,不属于你的征服欲。”北山苏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现场陷入一片死寂,谁都知道她活不长了。
北山一心是个有能之人,卑劣之人。他确实可以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带领北山国赢得一场又一场的对外战争,贪婪地满足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欲望。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最后还是杀掉了培养自己百年之多的北山忠。
人们都说,北山国的许多士兵都缺乏感情,冷漠无比,杀伐果断,几乎是和北山一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北山一心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北山忠定下的规矩,让他们从小忍受残忍的训练,从身体到心灵。所以北山一心有时候会不停对自己说,是北山忠自己杀了自己,就算他老年后想要改变。
“你的弟弟已经病死在牢里了,其他人倒还在,你真的能这么无所畏惧吗。”北山一心睥睨道,他喜欢利用别人的弱点,可他自己却几乎没有弱点。
北山苏苏身体抖了抖,她的心几乎被折磨的失去颜色了。想到弟弟的死,想到之前为了他能活着,家人们付出的努力,她红唇咬破,悲悯万分。
“你觉得你能赢吗,你终会付出代价的。”北山苏苏抬头,她怨恨地对北山一心说道,充满切齿的愤怒。
“我赢不了龙尊,我自然知道,但是我能赢祂们的狗,这就够了。”北山一心捏起北山苏苏被泪和血铺满的脸颊,“我会和那些东西讲和的,从此不再进人类的领地,并且允许龙胤们安全地通过北山国,回到他们的家园,这不就达到龙尊们的目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