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智藏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字，他身体之中仅存着的四颗真佛舍利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无穷的佛力源源不绝地从他的身体之中翻涌而出，并经由各大命穴发散到四肢百骸之中。

他身上那一大片坏死的血肉如今已经完全剥落，新生的血肉在佛力的催动下缓慢地愈合着。但是好景不长，仅仅过了片刻，那些新生的肉芽又极为诡异地坏死过去。

与此同时，在他的眉心正中央，一股莫名的黑气盘踞在印堂之上。这股黑气无比纯粹且霸道，在无穷佛力的作用下竟然纹丝不动，只是牢牢地坚守在原地。

李缘吉见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距离他们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三日。在这段时间里，李缘吉尝试过所有他所知晓的方法，试图将这股黑气从智藏体内驱逐出去。

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似乎都无济于事。

“这就是因果之力么？”李缘吉沉默了片刻，随后喃喃自语道。

佛门之人十分看重因果，因果定律，天道所为。凡修佛者，皆讲究一个缘字。无论事先种下什么因，其造就的果对于修佛者而言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可以说，昔日种下的前因所结出的善果还是恶果，对于修佛者而言都必须甘之如饴的存在。

在这一点上，修道者与修佛者极为不同。修道者，特别是术士一脉，通过自身卜筮之法来推断吉凶，并以此来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

也正因此，术数发展到最后便有了所谓的“欺天之法”，此般种种，皆是修道者趋吉避凶的最好诠释。

而这种差别，最直接的影响便是：乱世之中修佛者避世独善其身；而修道者下山舍身济世。

若不愿意承受因果所带来的业报，那么不沾染因果便是最好的选择。

显然，先前智藏所行之事却并没有遵循这个原则。

作为当世仅存的几位真佛之一，智藏以自身无上法力强行逆转因果，将那些被张道子心魔体所残害的弟子强行复活，此间所涉及的因果和业报也差点让他魂飞魄散。

“杀......杀......”智藏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字，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癫狂。

他那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汗珠，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在他胸口正中央的位置，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如今正潺潺往外流着血液。

这些血液极为粘稠，通体呈现深红色，并且时不时地有黑气从中散发出来。

李缘吉略带心疼地看着面前这游离在生死之间的智藏，虽然面前的智藏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家伙，但是他的内心之中早就将其当作作为要好的挚友。

无论是他深陷危急之时的慷慨相助，还是在艰难抉择之中的奋不顾身，智藏在他心中都当得起“大师”二字。

入夜了，寒风穿过茂密的树林之间，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今夜的月亮与往常相比格外明亮且圆润，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为其抹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