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看着面前的前任道门大长老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李缘吉心里没由得一阵暗爽。虽然跟着青玄这一路上他和智藏没少挨打，但是不得不说实力也确确实实在提高。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

李缘吉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之中。什么苦尽甘来，无非是他们运气好加能苟住罢了。

张道为缓缓伸出双手，周身灵力飞速运转。他整个人被天道之力包裹起来，身上的白衣和长发无风自动，一股煌煌之气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如今没了阴阳司的气运加持，张道为运转天道术法比之前在道门之时费劲得多，倒不是说他所修炼的《大衍之术》这门功法不入流，恰恰是这门功法太过玄妙，其中所需的灵力和心神太过庞大。

李缘吉看着面前这入了定的张道为，不禁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打出一道屏障将这周围遮蔽了起来，并且默默给他护起法来。

良久，张道为缓缓从入定之中醒了过来，随后叹了口气，眼神不由得落寂了起来。他方才运转大衍之术强行推算因果，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窥探到半分真相。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给遮蔽了起来。

李缘吉看着面前的这位白衣道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很明显地感受到，面前的张道为，作为“人”的这一部分，忽然减弱了很多。这种感觉，同为术士的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术士一途通过占卜推测吉凶，进而做到趋吉避凶。但是无论使用何种术法，通过卜筮的方法得到的消息其实都算得上是窥探天机。而窥探天机，必将受到天谴，这也是为何凡世中的算命先生大多神神叨叨，对卜筮的结果大多只给你一个语焉不详的答案。

窥探天机便也罢了，若是泄露天机，所引来的惩罚可比前者严重得多。泄露天机者，轻则减寿，重则横死，并且由于因果的反噬，其自身记后代恐怕也会遭受鳏、寡、孤、独、惨的悲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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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便是天道对于术士一脉的惩罚。

方才张道为使用大衍之术推算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无形之中窥探了天机，这使得他自身的寿命丢失了一大截。而这也正是为何李缘吉发现他作为“人”的这一部分存在变弱了不少。

“你的阳寿还剩几何？”沉默了片刻，李缘吉开口问道。

张道为听罢，只是轻咳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之前作为道门大长老，一身修为和精力都是在为道门的前途和发展作贡献，如今他从道门之中遁出，眼见世间种种厄难，心中自当羞愧难当。

虽然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并非他张道为，但是作为旧居幕后的推手，他无形之中也是在促成这些事情的发展。

而如今，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尽可能地为天下苍生谋得福祉。对此，他这副身躯和寿命虽万死而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