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对面的战船上,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夏逸。
他的瞳孔中已没有敌意,这反而令夏逸感到不解。
夏逸起身道:“海大少。”
海逐流沉默着踏出一步,稳稳落在固定于两船的铁链上。
夜晚的海风大的惊人,铁链如摇摆的秋千一般猛烈晃动。
可海逐流却一脸漠然,如履平地般一步接着一步走到夏逸面前。
由海逐流脚步落下的声音判断,他的轻功并不高明,可是他还是轻而易举地走过了这三丈长的铁链。
——不愧是常年漂泊于海上的豪杰,此等惊人协调力与平衡力也只能在悬崖峭壁以及汪洋大海上才能锻炼得出。
夏逸心中暗赞,脸上则毕恭毕敬道:“海大少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海逐流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双目更是空洞的找不到半点生气——他整个人竟如失了魂魄的僵尸一般。
若不是他面色红润,且身上酒气冲天,夏逸简直要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是一个活人。
只不过他身上的酒味儿实在太重了些,即便是夏逸也忍不住要屏住呼吸。
隔了半晌,海逐流才忽然说道:“开个条件。”
夏逸道:“条件?”
海逐流道:“只要你离开她,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夏逸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海逐流道:“除了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夏逸叹道:“强扭的瓜不甜,海大少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海逐流面无表情道:“我只知道没有她,我便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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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逸道:“人生在世,所求者多……海大少何必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缘分而看轻自己的生命?”
海逐流木然道:“我只要她!如果你愿意将她让给我,我可以把蛟龙寨送给你!”
夏逸又叹了口气。
无情不似多情苦——古往今来,情之一字害苦了多少人,如今也包括了面前这位将来的蛟龙寨大当家。
“海大少,请回吧。”
夏逸扪心自问没有说服这位痴情儿的能耐,转身走向客房,一边说道:“在下对蛟龙寨的大当家之位全无兴趣,也无权决定幽儿的归属。”
只听嗵一声响,海逐流竟忽然跪倒,额头猛地撞在船板上,好像要撞出个窟窿似的。
“海大少,你这又是做什么!”
夏逸面色一变,上前便要扶起海逐流。
海逐流却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目中闪过一抹绝望,高喝道:“夏先生,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要不然……”
他的声音忽然停住,面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如被扼住咽喉般艰难说道:“要不然我情愿死在你面前!”
夏逸柔声道:“海大少,男儿膝下有黄金,快快请起吧!我和幽儿不想大当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想你死的毫无价值!
你现在需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洗一个澡,然后喝一壶酒,到了明日,你就会发现人生还是有许多值得你……”
说时迟,那时快!
夏逸正是在出言宽慰,海逐流却骤然一掌拍在他胸前,另一只手已在电光火石间握住昊渊刀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