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的魔头害怕的蜷缩身躯。

涂山君伸出鬼手，向前抓取道：“快了，我已经身载轮回大道，道花的呈现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再多一两位道君神魂，就可以彻底凝聚道花，实现三花聚顶，从而将轮回大道完全具现出来。”

他空灵而沙哑的声音难掩兴奋和激动。

等这一天太久，久到迫不及待。

好在涂山君的意志坚如磐石，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动。

否则在收取袁仝神魂之后他就有机会凝出轮回道花，具现轮回大道。

千年都能等过去，又怎么可能差这么几天。

“戒急用忍！”

摊开青苍手掌，轮回道源的神光在阴阳磨盘的轮转下纺出，缕缕道息恍如仙絮。

神光倒映，道息交织形如一面大镜。

仔细看去又像是一方高台。

当目光真切陷进去的时候又好像投入深井。

魔头瞪大了眼睛。

在靠近那团未知的大道具现的时候，它感觉自己的身躯都得到了一种净化，令人向往又畏惧，仿佛被吸纳进去的自己将不再是原本的自己。

“老爷，这是？！”

魔头颤颤巍巍的不敢直视那一团大道模糊。

涂山君淡淡地回道：“轮回大道的一部分具现。”

“演化成什么形状只在我一念。投入其中，生命将得到延续，不过老爷我现在还没有彻底凝出道花，也就意味着没有完全掌握轮回大道，贸然投入其中或许无法保持真灵记忆。”

此刻它才终于意识到老魔头的恐怖。

老魔不再是手段残忍的魔头，而是一方执掌大道的盖世巨擘。

一念之间，大道倾覆。

天地生灵都会随之而被更改。

就算老魔还没有三花聚顶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体内的圣人天地早已经五气俱全。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长生久视红尘仙。

“有了轮回雏形，大业可期！”

涂山君翻掌将道息散去，言语中的欣喜溢于言表。

光有生死簿只算拥有判生拿死的本事，只有具现天道轮回让生灵有了出路才算终于拥有争雄天下的资本。

“恭喜老爷神功大成！”魔头赶忙谄笑拱手。

“哈哈哈！”涂山君放声大笑。

自从他踏上仙路整个人就变得严肃，已好久没有畅快大笑。

“小的不懂，为什么直到现在老爷才终于觉得大业可期。”魔头更觉得摸不着头脑。

它心里其实是害怕的，老魔头说出的字词它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块就彻底不明白，还以为是要把天下都装在一块。

涂山君看了一眼谨慎试探的魔头，不免失笑：“你怕不怕死？”

“怕！”

“怕极了。”

“你怕死，黎民百姓也怕死，修士同样怕死，可是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了之后呢？”

“死了之后……”魔头看向老魔，小心翼翼地说道：“死了做鬼？”

“不错，死了做鬼。”

“鬼再死了呢。”

“鬼死……”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涂山君继续解释道：“这本质上是一个真灵不断消磨的过程，听之不闻名曰希，视之不见名曰夷，虚无、混沌，重新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既然一定要死，为何不选择继续延续自己的生命。”

“如果有一天你会死，你是选择彻底消散还是转世投胎，成为一个新的生灵，这个生灵承载了你的一切，甚至在他修行愈高后还能够觉醒你的记忆。”

魔头不假思索的说道：“转世，转世还有希望。”

“对。”

“希望。”涂山君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魔头的邪心用不着质疑。

魔头在听到这两个字后如临大敌，思索良久才说道：“希望是可怕的东西，掌握希望的人也会因此变得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