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盛会前夕,留着这些人届时给先祖换换口味,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苏文使团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境,其实反倒是延缓了死期到来的时间。
苏文不怕死。
从他主动从圣上那里接下出使北洲的使命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状况的决心。
他已年逾七十,父母早已仙去,且一辈子未曾迎娶,膝下无有妻女侍奉,孑然一身,将所有身心都奉献给了朝廷。
除了一颗赤胆忠心,他什么也没有,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忧害怕的。
满朝文武,类似境况的,几乎唯他一人尔。
他不来谁来?
“大人,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伤势未愈,您还是躺在床上好生休息一下吧。”
苏文缓缓回身,看到一位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神情担忧的向自己开口。
苏文幽幽一叹,摇头道:
“这背上的裂痕一直不曾合拢,躺在那草床上无异于再经受一次酷刑,还是站着更舒服一些。”
青年名为关岳,三十有余,年轻力壮,眉目有神,状态算是房间众人之中相对较好的一个。
听到苏文的话语,关岳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蛮人当之无愧于蛮子之名,难以交流。”
“就连这杖责用的棍棒都是凶兽的骨干,皆带着极为浓郁的凶厉之气。”
“棒子是打完了,但这凶厉之气却仍旧残留体内,难以去除。”
“大人您遭受的杖责数目是我们的一倍之多,倒是苦了您了...”
苏文摆了摆手。
“哪有事事顺利的。”
“事实上,如今我们现在能留下一命,就已经出乎本官的意料了,还能奢求什么?”
关岳有些讶异的看了苏文一眼。
“大人您早就知道此行会不顺利?”
“那为何还...”
苏文视线淡淡的看了过来。
“为何还要冒死领命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