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他们进到堂屋里后,米贵在堂屋中没有点燃煤油灯,他先是把那张八仙桌子放在炕面上后,他又让他们在堂屋中等待。米贵又去往厢房中找到半只羊油蜡烛,这种羊油蜡烛用于过年时往灯笼里放置。他拿着羊油蜡烛经过外屋时,外屋后窗台上点燃的那盏麻油灯还算亮堂。花枝正坐在大灶前的那个小方凳上,她正在往大灶中添续干柴,灶火把她的脸膛晃照的分外红彤。秀秀还是在水缸顶的菜板上切菜,菜刀切菜的声响还有节奏。米贵在外屋的地下拾起块麻桔杆,麻桔杆是花枝点大灶引火时剩下的小段。他把很短的麻桔杆伸向麻油灯的灯火处点燃后,他又用麻桔杆的火苗点燃手里拿着的羊油蜡,他用嘴吹灭麻桔杆上的火苗后,他又把麻桔杆扔到外屋地上,羊油蜡的火苗还是要比麻油灯的火苗亮堂。米贵手里端着很粗的羊油蜡进到里屋,羊油蜡的火苗把里屋晃照的格外亮堂,他把很低矮的羊油蜡烛放置在炕桌上,周师傅和栓柱子都坐在屋地中的椅子上,只有盼根坐在杭檐边上,米贵也就坐在炕檐边上。
周师傅说:“东家,你放在桌上的蜡烛要比麻油灯亮堂,我就是闻到股羊油味。”
米贵说:“周师傅,这是我头年灌制出的羊油蜡,今晚我要让这间屋子比往常亮堂,你们在炕桌上喝酒吃饭,我要和你说些家常话。”
周师傅说:“东家,我都不知道羊油还能点灯,你是用什么办法制作出来的羊油蜡烛?”
盼根说:“叔叔,制作羊油蜡烛很简单,要用活好的荞面制作出模子,还要用芦苇杆的外围缠上棉线做灯埝,把羊油放在马勺中融化成水倒进模子中,羊油遇冷很快就能成型,灯埝有芦苇杆支撑点燃后就不歪倒,羊油外边的荞面去掉后再做模子,荞面能制作出很多种形状的羊油灯模子。”
周师傅说:“东家,我看到羊油蜡的灯埝发出的光亮大,它并不象麻油灯总冒烟,我往后要试着你们用的方法制作羊油蜡烛。”
米贵又在屋里躲柜柜上拿起铜灯台放在炕上的八仙桌上,他把那半截羊油蜡又放置在灯台上,羊油蜡被架高后,八仙桌上那圈暗影就减少很多。他又坐在炕檐边上说:“周师傅,我们今年把羊群挑了,我们家前几年养过几年羊,羊意外死了后,我们把羊油都制作蜡烛,我们全家人不爱吃羊油,总是爱吃猪油和胡麻油。这几年我们家榨胡麻油还要去往你们村落中换油。今年几个村子中家家户户种的胡麻多,栓柱子才说出你们村落油坊中的事情,他懂得油坊中的各种活计,我才决定要走自家建盖油坊的这步棋。栓柱子说出你父亲会制作木榨,我才让他和盼根去往你们村落中请老师傅,原来你也和你父亲都能制作木榨。”
周师傅笑着说:“东家,我父亲当初是给油葫芦油坊中制作的木榨,我算起来还是有些年头,那个木榨现在还没有落套(不行),我父亲上年纪都不能出门,我们哥几个都是木匠都能制作木榨。我这几年单独就制作出四五个木榨。帽山镇还是有家油坊,那是我亲手制作出来的木榨,现在那个木榨还在使用,东家说出那台木榨能使用几辈。我在二格尔图草原地带上还制作出两个木榨。只要有现成的上好木材,我就能够制作出能够挺年头的木榨。”
米贵听到周师傅这些话语后,他的心中就感到惊喜,他认为栓柱子他们这次还是请对了师傅,他刚才在大门口外看到周师傅身体单薄,没成想他还有着木工的全手艺。他不仅笑起来说:“周师傅,我们这次还是沾到你的光亮,我这个木工就算是个半拉架子。我知道你没有金刚钻不敢揽这种瓷器活。你这次帮助我们选好木料后,你在旁掌管尺寸指导我们干活就成,我们听从你的指导就能把木榨制作的八九不离十。”
周师傅笑而不语,这时秀秀进到里屋中,她的每个手中还端碗红糖水,周师傅和栓柱子分别接过她的水碗,秀秀和周师傅说过几句客气话就转身进到外屋,盼根就跟着他的身后去往外屋,盼根的双手又端来两碗红糖水进到里屋,米贵接到盼根递过的红糖水后,他感到手里的白瓷碗并不烫手,他喝两口红糖水后,他就把碗放置在炕桌上说:“周师傅,我们今天下半晌去割胡麻,今年的年景还是收小粒庄稼,胡麻秧子上的葫芦成熟的开花六瓣。”
栓柱子喝过几口红糖水后,他就把那碗红糖水放置在柜橱上说:“东家,我那天进地看过胡麻后,我看出小红胡麻每斤能出三两二三油。咱们家的气候没有上川气候好,咱们下川的庄稼没有上川的庄稼出粮食,那里的地带平地多山地少。”
盼根问:“叔叔,我们家就是建盖起油坊后,村落里的人家要是来榨油,他们要在旁看着咱们给他们现场榨油吗?”
栓柱子说:“盼根,咱们建盖的油坊开张后,外来的榨油户前来榨油,咱们就要根据他们的油料斤数来换油,别人家的油料能出多少油,咱们看油料就能看出来。咱们用公平秤给别人家称油料,还是用公平秤给人家称油,不用公平秤用长把油提子量油,油提子有半斤的还有二两的,咱们每天白天最多只能榨出三四百斤油料,那些来榨油的人家不能总在油坊中等待,咱们的油坊经营方式就是油料换油,油坊中只能落下没有油的油饼,最后油饼就能换回钱财和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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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根说:“叔叔,你说出的公平秤是什么样的秤?我怎么就没有见到过?”
米贵这才知道盼根并没有留意家中所使用的斗和秤,他还认为盼根不当家就是抱头混世,他于是就解释说:“盼根,咱们家使用的都是公平升斗和公平秤。咱们使用的秤一斤为十六两,半斤就等于八两。公平称是奏始皇统一六国时所制定,他还统一了文字。十六两的笔划凑成天下公平四字的笔划。另外还根据天象来定制。南斗六星口朝下,北斗七星勺子把,在秤杆上还要加上福禄寿三星。这种公平秤就是精确,使用时缺斤少两就要损福损禄和损寿。”
盼根说:“爸,你要是不说出这些,我还不知道使的秤还有这种来历。”
周师傅说:“东家,我知道有着坑人的鬼秤,还有人称这种秤为缺德秤。这种秤的秤杆子中灌上水银,使用鬼秤时如变戏法般为自己谋利,掌握着秤杆子的人就能为自己谋私利,进秤和出秤都对拿着秤杆子的人有利。”
米贵说:“周师傅,我们家还是要使用公平秤,使用鬼秤不符合规矩方圆。”
栓柱子说:“东家,咱们还要提前准备大秤小秤,油坊开业后就要使用,油坊中用秤的时候多。”
米贵说:“周师傅,自从我们村落中新开设小气候商铺后,我们购置日常用品就方便很多。我们过去点火的方法是火镰。现在商铺中往出卖洋人产的长把火柴,长把火柴在咱们穿的衣袍上就能划出火,商铺中还有蜡烛,蜡烛总比麻油灯和羊蜡烛亮堂。”
米贵看到秀秀手里端着菜就进到堂屋,她的手中还拿着几双筷子,她把那盆拆过的牛骨头肉放置在炕桌上后,她又把筷子放置在炕桌上。坐在炕檐边上的盼根说:“叔叔,咱们今天还赶上我们家死个牛犊子,晚饭每人还能吃上几口拆骨肉,你们都上炕围桌,我上外屋给你们烫酒,咱们都赶了整天的路,你们今晚上就多喝几盅酒。”
盼根去往外屋中后,米贵又把周师傅和栓柱子让到炕里,他们要拖鞋时,米贵就阻止他们说:“周师傅,咱们家乡都有在炕上盘腿吃饭的习惯,你来到我们家没那么多的讲究,你们先在炕桌上吃菜喝酒,我吃过晚饭,我围着炕桌陪着你们说几句话。”
周师傅和栓柱子上炕围起饭桌后,秀秀又从外屋中端进里屋两盘菜放在炕桌上,米贵看到有盘炒牛肉,还有盘是炒白菜。米贵又拿起柜橱上两个喝水碗,他把它们放置在周师傅和拴柱子的桌前。盼根又提着酒壶拿着酒盅进到堂屋,盼根给周师傅和栓柱子满上酒盅里的酒,他们用的酒盅是白瓷大开口的的八钱盅,米贵知道盼根的酒量和自己的酒量相同,也就是能喝个八钱盅的酒量。
米贵让盼根坐在炕檐边给周师傅他们满酒。他们在喝酒吃饭前,米贵就做出详细安排,他安排周师傅他们吃过晚饭后,他们就去往场院屋中歇息睡觉,盼根和栓柱子晚上还要给三匹马儿添草喂料,盼根今晚上还要在场院屋中居住。明天米贵还要和周师傅去挑选上好木料,自家如果没有上好的木料后,他就要领着周师傅在村落中的各家各户寻找,只要是找到能够制作出上好木料后,米贵就要派人去请冯顺,他要让冯顺设计建盖油坊的整体部局,他还要让周顺大包大揽建盖油坊的房屋,他还要派人清理靠近碾道的那片高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