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神位面前早有人来过,香火都还是新的。
妇人恭敬地跪好,拿出香点燃,心里默默祝祷,求河伯保佑一家平安,正打算把香插进去,忽然神龛里传来脆响。
“辟咔~咔~哗啦~”
吓得妇人一激灵,忙退后好几步,还以为有耗子在里面,她最怕这玩意儿了。
但里面没动静,她又忍不住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是叫个人来吧,万一是个耗子怎么办?”
乡下的耗子是会咬人的,尤其是冬天没东西吃,有的甚至敢从人身边抢东西叼走。
正好不远处有户人家,妇人跟他家认识,便敲了门,说明河伯神位里有动静,几人结伴来了神龛处。
男人凑近神龛打量,忽地叫出声来:“哎哟我的天,河伯老爷的神位碎了!”
这一嗓子可不得了,随着他的声音落地,远处传来阵阵水声,一条白线正迅速朝着他们这边村子涌来。
白线上还有许多人影,拖家带口,飞快奔跑。
“来水了!快跑啊!”
几人也顾不得破碎的神位,一边嚷嚷一边往家里跑。
河伯身死,他死前的奋力挣扎蔓延到黄河。
九万里黄河动荡不止,扬起浑浊的波涛拍打两岸河堤,靠近河岸的县城顷刻间被河水劈头盖脸淋一头,所有人成了落汤鸡。
但这仅仅是开始,黄河水位疯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冰天雪地里肆无忌惮的挥洒着水光。
“这就是水府覆灭的原因。”
舒阳鼓荡寒风从远处卷来积雪,不断凝固河岸的坚冰,一路往前。
他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龙女,吟霖。
吟霖被抽了龙筋,道行全消,这也是她能保住命的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父王?”
“大约是业障太多了吧,他不出世,杀劫寻不到他。”
跟她说话的是云烨,舒阳忙着施法凝冰,没空理她。
“既杀了我父王,又何须来灭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