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靠近大瑞边界的部族更是惶恐,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臣服于柔罗的,为了左贤王整个战略服务,迁移于此,当然,其本身也是贪婪中原富庶,想在左贤王的护佑下、抱团劫掠、壮大自身,现在贤王部灭,他们底气全无,任何一点变化,都会造成骚乱,已然草木皆兵。
邱言的到来,便利用了这种混乱,故布疑阵,将局面打开,顺势将奴隶释放,而后也不恋战,迅速退走。
重获自由的奴隶,一部分在中途离开,而今聚在丘下的,只是其中一半,约莫六七百人的样子。
这些人,就是邱言在这两天里的收获了,也是他未来展开计划的根基。
在他们中间,像冉炼这样稍有威望的人还有几个,所以分成几群,泾渭分明,每一群则有几十人到上百人不等。
不过,无一例外地,这一群群的人里面,有威望的领头者多是青壮年,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反倒是那种威望颇高的士绅,没有多少影响——在草原部族中,士绅老爷们赖以立足的土地、名望、势力,是毫无作用的。
只是,眼下众人被邱言拯救出来、离了绝境,有了回归大瑞的希望,士绅们的资本就重新显露出来,从野蛮回归到文明世界,考虑的东西也就不同了。
人群中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将要抢班夺权的味道——士绅们明白,虽然离开了部族,不复为奴,但自己并没有真的脱险,若孤身一人,平安回到中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还需要一些护卫、炮灰。
与此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聚集的人太多,看似强大,但也容易成为胡人的靶子,这里面的度,着实要准确把握,因而并不是真心要留下来的。
“那人自称是修撰,可据老夫所知,修撰一职多在书阁,供于京城,哪有跑到边疆来的?里面恐怕还有问题,再说他那种手段,分明是武将、修士的左派,也不像文官……”
离冉炼不远的地方,正有一老叟和其他人说话。
此人他也认识,知道是河北道一村长者,名为崔平,和望族崔氏有着远亲,因北马一次深入,被意外抓住。
冉炼被抓进去的时候,此人还颇有长者风范,多有助益,可自由后,却渐渐显露出要抢夺指挥权的意思,对冉炼也不再亲近,反而有些防备,几次用言语损害冉炼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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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儿这些天越来越活跃,炼哥,你可要小心点,他的目的我很清楚,就是想骗上几人,去给他做护卫,让他回返中原,你可不能吃亏,让他把你的部下抢走!”
冉炼身边,一名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冷笑一声,小声提醒。
这少年的脸上满是桀骜之色,赤裸着上身,身上处处鞭痕,不知道被抽了多少鞭子,伤疤深种,难以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