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势看起来像是痊愈了,但一身坑坑洼洼的,不好看。”
江河挑了挑眉,不由举起胳膊,露出臂膀,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肉身。
那噬骨虫虽然未能对江河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归根结底是源自于修士自身的肉身不俗,致使万千蛊虫啃咬之下,江河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但自愈可没有怯疤的功效,江河也承认自己这般的确是有些不好看。
于是便走上前去,要接过顾青山手中的药膏:
“这是先前从那奸商小子手里买的么?那便多谢顾姑娘了。”
但顾青山却双手背后,躲过江河的抓取,在江河愣神之际,以点头示意,让他看向地上的被褥。
“过去,我帮你。”
江河眉头一挑:
“我自己来就好。”
“你够得到后面么?”
“没事,我有拂——”
江河的目光忽然瞥向了角落处,那毛秃的拂尘,
“我够不到。”
灵气增强体魄与柔韧性无关,江河的确做不到。
“当日大败蛮军,收拢战场的时候,我见你满身是血的晕过去了。
也不知你到底遭了些什么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虽然都愈合的七七八八,但还是遗留下不少问题。”
“嗯……等等”
江河抓住了盲点,
“你怎么知道我浑身上下没有完好的地方?”
顾青山呼吸一滞,一把推上了江河的肩头:
“要你管,坐过去。”
江河明白了许多。
不过倒也是情理之中,自己的肉身能扛过噬骨虫的撕咬,但那身白袍不过是鱼玄机命人缝制的凡物,自是承受不住那尖锐的口器。
见顾青山一副再推辞就要瞪你的模样,江河叹了口气,也不再扭扭捏捏,脱了鞋,一屁股坐到了平铺在地面的被褥之上,随意地解开上杉,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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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山也懒得与江河过多掰扯,坐到江河身后,沾上手中的药膏,便率先为江河那坑坑洼洼的脊背涂药。
江河感受着背后的十指柔荑,只觉微凉,但又仿若牵动他些许心神。
终于明白曾经为顾青山抹药之时,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了。
可纵使两人肌肤相触,却也始终没有一个人先行开口。
江河深知,自己再静默下去,当真算不上一个男人。
终是由他率先开口:
“顾姑娘,那日……实在抱歉。”
“没关系。”
顾青山声音平和,颇为坦然,
“我明白你的意思。”
江河一听这话,总觉得心里莫名一慌:
“不、不。我只是觉得——”
“觉得你没办法做出承诺,我知道。”
“对。抱歉。”
顾青山从来没见过江河这般捉襟见肘的模样,当即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嗯?”江河微微一愣。
因为他能够听出,顾青山好像是真的不在意的样子。